玉扇楼对我来说的确是很熟悉,也许是因为花街脂粉地带玉扇、花海两家势力最盛,争抢客流量经常发生偏执性争抢,所以私事公事的就时不时来串门,即使大多时候不是和他们隔楼吵架就是直接吵架,但他们还是很给我面子的,通常一进楼就直接放行。这次虽然没穿男装,但我还是在那群凶神恶煞的侍从中顺利畅通无阻走了进去。
左拐右拐过一拥人群,直接无视那些个左拥右抱的男女……呃……或男男的场面,不禁在心里澄清:人家开楼可只是卖艺的,不像这些黑贪心的。
过了一会身后传来动静,我一看,突然有种自己好像被盛情款待的感觉。因为迎迎现在的处境很惨,她在第六道门,也就是处理管事的那道严格规定的门前被一下拦了下来。她正在苦恼想着,她就知道进这玉扇楼不是会跟丢公主,就是会被直接无视屏蔽的,可是她没办法进去,又不敢把事闹大,只好哭丧着脸望我。说实话,我认为迎迎这一点很好,虽然她话多又怕这怕那的,但带她到身边不会像小帔和姑小一样个大嗓门,什么事都敢做,啥事一个劲闯。思索到这里,我觉得带她进去吧是个累赘,不带她进去吧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也太不仗义,于是安慰安慰她:“我去去就回。”
然后她很配合地用眼神指控加暗示我:每次都说就回,可是不是直接无视我就是让我等了好久,公主啊,你太不够意思了!这次你一定要把我带进去!
我继续无视她的眼神,抬头望了一眼梨花木门的门上横幅“掌事阁”,接着在她幽怨的小眼神中快速溜进了门。
一进门,一股淡雅熏香袭来,看了一眼周围,这里的确是很亮堂,“柳馆玉扇光影翠”光是这些个彩灯宫灯就足够亮花人眼的,看来这柳家伙也挺有小心思的。
我挑了个桌子就不客气坐下来,对着柜台掌事说道:“叫你们老板来,我有私事和公事要和他一起谈。”
想来这里的人也对我成见估计挺大的,光是个小掌柜就敢鄙视我,那帐柜小二哥自从认出没穿男装的我来,就用小眼眯成大白眼一个劲瞪我,径自拨了把算盘,没好气地不理我,嚣张地只说了句,“老板不在。”
我哼哼几声,也不想和他计较。我知道柳家伙向来不怎么待见人的,平时和我吵个架也神神秘秘躲在帘子后面不抛头露面。盘算了一会,还是我自己去找他吧,于是我在掌柜的无限鄙视中踏上前方楼梯。
曾经我希望生活得平平淡淡,温温润润,一个人住着,开着几家,偶尔喜欢去有孩子的地方,日子过得也算风生水起。大大咧咧,那么多邻居同事,没有人不说她机警聪慧,狡猾起来像只狐狸。
当那些人谈起我说这问题的场景时,都有一致的看法,说我当时只是很平和的笑,没有像平时说一大堆话,慢慢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这样轻轻一说,那些人意料之中都会尴尬愣住,没再说话,也不再问。我当时就想,如果那些人接着问她想的那些情,感问题,我或许会直接告诉他们,尽管是这样很敏感的问题。但是,那些人没有问。
没有人问过,也没有人再继续注意她此刻的神情。只有微风伴着夜色,我,坐在靠窗的角落,清风吹起她柔软的头发,她开始回忆,回忆曾经那段痛苦的记忆,想起时间跨越长度的不同,那片宁静的时光让我的眼底也渐渐有了安静温柔的神色。
后来,我依旧活得一样恣意,尽管一切早已不同。
但不同之处是,我有复仇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