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宁耳根子都红了,转过头。
俞子悦的话在心底提醒着她。是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她要以怎样的身份去说爱他呢?以一个小三的身份,去毫无底线地爱一个有妇之夫吗?
不敢看他,宋绮宁缓了缓呼吸,轻轻地说:“我要订婚了。”
梁郁的动作僵住。
被他紧紧揪住的手腕终于松开了点,宋绮宁趁机将他推开。
梁郁全无防备,踉跄两步退后。
“你说什么?”
宋绮宁终于有了底气对上他的眼神,“我订婚了。”
这一次,她把“要”字去掉,变成既定的事实。以提醒自己,她马上就要订婚了,不应该再跟他有牵扯。
或许是应该,找一个理由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如果暂时忘不掉,那就尽量远离。
记得以前听说过一句话: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时间和新欢。已经十年了,她还是没能完全忘掉,或许还差一个新欢。
她在心底默默想: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总有一天,烟消云散。以后的她,还会爱上别人。
那个男人会比他优秀,也会更爱她。不是吗?
空气凝结了一般,那双眸子红得可怕。
梁郁的表情看上去实在吓人,宋绮宁不敢轻举妄动,只身体往后缩了点,旁边就是她的门。如果他有什么过激反应,她就立刻缩回房间。
梁郁将她眼底的防备尽收眼底。
半晌,嘴角露出半点笑容,努力调控着自己的呼吸,他的声音已经平静:“是谁?”
“重要吗?”
被她这轻飘飘的语气刺激到,梁郁已经处在发疯的边缘,死死扣住她的肩膀,盯着她:“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你爱他吗?”
爱,她说不出口
不爱,她更说不出口。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宋绮宁的肩膀瘦弱,被他抓得很疼,示意他放开。
梁郁没反应,她也恼了火:“跟你有关系吗?”
四个字,犹如针扎。
梁郁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慢慢的,放下手。
半晌,自嘲般冷笑,“也是,与我无关。”
他竟然会误以为她这次回来,还是为他而来。
他的语气除了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气愤,居然是气愤,还有他脸上的复杂情绪。
可得知她订婚了,他不是应该感到解脱吗?
她真的看不懂他了。
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念头,想到某种可能性,宋绮宁仰头。
不管梁郁对她到底是何种感情,但是现在,他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了,他很成功,他的世界没有她,他也过得很好。
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那天之后,梁郁没有再出现。
宋绮宁也没有勇气回去过,只让人去帮忙取了行李。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她就直接住在了外公家。
去取行李的是外公家的司机刘叔,回来的时候手受了点伤,说是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被工人师傅碰到的。
“你隔壁的那扇门坏掉了,正在修。”回来收拾的时候,刘叔又说:“好像是被人踢坏的,我也过去看了眼,一看,哎呦,这什么人啊,有事不好好说,踢门做什么。还好小姐你搬走了,不然要是哪天不小心惹到了对面……”
刘叔把东西放着,走了。
房间里,悬挂的风铃在空中浮动,叮当响着。
宋绮宁把行李收拾好,把还在滴水的花插进瓶子,有点心不在焉。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
清朗的夏夜里,星河璀璨,有着漫天的光。她朝房间外走去,坐在藤椅上发呆。
阳台上养了不少花,这个时候开得正漂亮。还种了草莓,现在刚好熟了不少。
花盆里,绿色的叶子掩着好几串果实,红绿相间,看着很漂亮,白天经常会有小鸟飞过来啄食。
“你这两天怎么了?”宋宴初进来,见她脸色不太好,就关心地问她。
“没什么啊,”
宋绮宁回神,转头就见宋宴初拿了几个新摘的草莓放在她面前。
她拿起一颗,“洗过了?”
“不然呢?”
宋绮宁放心地放进嘴里,问他:“跟爷爷谈完了?”
“嗯。”今天是宋宴初对外公的工作汇报,刚刚见他跟外公在书房里说着话,宋绮宁就没去打扰。
宋宴初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跟哥哥说说吧。”
“真没什么……哥,这草莓好吃。”
宋绮宁被酸得眼睛疼,语气干巴巴的。
宋宴初叹了口气,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很是悲伤地说:“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宋绮宁以前确实不这样的。
那个时候一有什么事情,她就喜欢找宋宴初,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难题,哥哥都可以帮她解决,用最完美的方式。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好像是喜欢上梁郁之后。
那个短暂的秘密,宋绮宁没跟哥哥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