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因三阿哥缘故,被降为齐妃,不久后病逝。接连着太后也去了,后宫里的嫔妃,一拨又一拨,寻常的老人,如裕妃桐疏、谦妃永钰及懋嫔初拂,过得相安无事,倒是几个不安分的,依嫔馥依,郭若初郭贵人,被皇上冷落多时,宫里也渐渐无人记得她们了。
福惠由胤禛亲自带在身边抚养,悉心照料,直到雍正六年,八岁的福惠去世,胤禛伤心不已,下令“照亲王例殡葬”。
月光下,夜色阑珊,帘幔被风撩起,胤禛站在翊坤宫的大门前,止住脚步。
他手里握着一方帕子,上面写着几个字,是兮蔚绣上去的,那一日,她掉在养心殿的。
过了这么长的时光,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愈发的清楚了。
“皇上,”李德生小心地喊了声,伺候道,“翊坤宫无人住许久了,要不还是回养心殿吧。”
“翊坤宫可有派人打扫?”
胤禛凝着眉头,苍白的面孔满是深思。
“是,奴才有传令下去,每日派人打扫翊坤宫。”
胤禛站在宫门前,看着锈斑累累的铜锁,朱红的铜门,琉璃瓦,黄屋檐,他抚摸了一遍又一遍翊坤宫的大门,像是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兮蔚。
他终究是懂得的。
她的心,他如何不懂?
只是,不可回头。
他如今才明白,为何不能回头,那样骄傲放纵的兮蔚,那样轰轰烈烈炙热的真心,他辜负了,辜负的彻彻底底,直到如今,想起他亲手将剑刺进兮蔚的心,他还是无法平息心底翻江倒海的痛。
他静静的站在门前,良久,一言不发。
“皇上,夜里风大,回养心殿吧。”
胤禛听到李德生的话,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回去。”
他松开了手,忽而想起兮蔚入府那日,他说过,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他。
无论爱,无论恨,都远去了。
紫禁城里,红墙碧瓦,玉楼金阙慵归去,只影难成双,皇权富贵,天家鼎盛,只是,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胤禛孤独的身影,只剩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