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云伏在她的肩头喃喃道:“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我在梦里念了好多好多的关于你的诗。”
“关于我的诗?”流光转过身抱紧他的手。
周牧云眉眼低垂,轻声呢喃道:“是啊,好多好多。十年一别流光速、白月流光双鹤舞、冰簟流光团扇坠、流光容易把人抛”他猛然睁开了眼,“流光,你在哪?”
“我就在这里。”流光握着他的手,欢喜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垂。
周牧云抬起手抚过她的脸,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你真的在这里?”
流光不住地点头:“我在。”
周牧云扣紧了她的掌心,犹自不放心,又将她整个抱在怀中,轻声道:“我梦见你离开了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流光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都不会的。”
周牧云像个孩子一般道:“你保证?”
流光点头道:“我保证。”说着还伸出了小手指,“我们拉钩。”
周牧云一笑,也伸出了手指勾住了她的手指,“从今往后,我们生不分离,死亦同穴,生生世世,彼此相伴,可好?”
流光点点头,两根手指紧紧扣在了一起。
烛火跳动,映出两个人影叠成了一朵花,海风轻抚,海浪轻吟,银月照清辉。
周牧云缓缓坐起身,睡了太久,他早就没有了睡意。他弯下身望着熟睡的流光,她蜷缩在他怀中,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周牧云仔仔细细地望着她,目光一点点掠过她的每一寸地方,只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她呼吸均匀,皮肤又被晒得黑了些,手上又添了新伤,人也消瘦了几分。
都是为了他,他很心疼亦很自责,很想将她揉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揣着,再也不想让她为自己冒险辛苦受尽折磨。
他伸出指尖,想要掠开她脸上的乱发,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怕惊醒了她。
她这么累,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打扰她的安歇,包括他自己。
脚边的黑毛忽然抬起了头,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朝着门外望去,床下的小白也跟着抬起了脑袋。
周牧云微微蹙眉,对两个狗子发出了噤声的动作,而后尽可能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不发出一丝声音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
裴桐就站在门外,两人四目相接都有些意外。
裴桐撇了一眼屋子里面,刚要开口,周牧云忙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将门轻轻关上。
裴桐望着他的动作,不觉间声音压低了些,“睡着了?”
周牧云点点头,朝船尾处走去,裴桐望了望紧闭的房门,跟着周牧云走了过去。
万籁俱寂,只有海浪轻轻唱着歌,海风吹着船帆,发出呼呼的声响。
“你什么时候醒的?”裴桐靠在船舷边问道。
“没多久。”周牧云道。
裴桐扭头看了看流光的房间,笑了笑道:“她总算可以放心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怎么好好睡过一觉。”
周牧云望着裴桐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