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万历年伪楚王案(2 / 2)革明首页

“妖书”到处散发,朱赓的寓所中也收到一份。朱氏看后不敢隐瞒,马上进宫面奏皇帝。

明神宗看过传单,勃然大怒。当即命东厂和锦衣卫“大索奸人”。沈一贯因“伪楚王案”和郭正域结怨,又和另一大学士沈鲤不和,想乘此机会排挤沈鲤,置辞官尚未获准的郭正域于死地,从而密奏皇帝,“妖书”是一两个大臣的阴谋,必须严于追查。在他主持下,定出揭发主谋者给银5千两、授任指挥佥事的赏格。一时密探四出,京城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了!

锦衣卫都督周嘉庆,被同僚王之祯等指为“妖书”作者。康丕扬看出沈一贯的心意,上疏硬指“妖书”和“伪楚王”两案同源,暗示和郭正域弟兄有关。谁知弄巧成拙,引起皇帝恼怒,斥责他“庇反贼”。还是得沈一贯竭力解救,才没有被罢官、充军。

康丕扬为了表现自己,接着派人逮捕了常到大臣家凑趣的和尚达观,到郭家看过病的医生沈令誉和琴士钟澄,府同知胡化也上书控告儒学训导阮明卿“造作妖书”;厂卫则捉到嫌疑犯毛尚文(郭正域家仆)。史载:“数日间,锒铛旁午,都城人人自危!”

钱梦皋秉承沈一贯意旨,继续上书攻击沈鲤和郭正域,要求“穷治根本,定正域‘乱楚’首恶之罪,罢斥沈鲤。”皇帝据此,命郭氏“回籍听勘”,也传旨严讯捕置狱中的诸人。

万历中期朝政的龌龊由此暴露无遗,刑部尚书萧大亨为沈一贯私党,审案时刑逼受审者供认系受郭正域指使,达观和尚当场致死,沈令誉等在酷刑下,同样没有乱供。作为原告的胡化,也被威逼、要他攀扯沈鲤和郭正域。胡化情急大叫,承认自己和阮明卿有仇,因而诬告对方写妖书,并未受人指使。锦衣卫都督陈汝忠审讯毛尚文,还派兵到杨村包围郭正域乘坐南归的海船,拘捕了仆婢和代抄文件的“佣书者”多人,但没有逼出有用的口供。被捕诸人中,只有周嘉庆毫无形迹,释放后革职回里。而他的舅父、礼部尚书李戴,已因此被勒令辞官了。

皇太子在东宫,听到他过去的老师郭正域受罗织,数次对近侍表示,“奈何欲杀我好讲官”?消息外传后,阴谋加害郭氏的人,才有所收敛。

“妖书”是何人所为,始终不明不白。

“妖书”案结束不久,楚王朱华奎以“助工”为名,向皇帝敬献万金。

巨金运送途中,以朱蕴钤为首的楚宗室,纠约了几百人,在汉阳进行拦劫。这一行为,当时被称为“劫杠”(按“杠”乃抬送重物所用的粗棒,有时也代指箱柜,民间旧时呼进贡的东西为“皇杠”)。

兵巡副使周应治以职责所在,当场拘捕了带头行劫的人犯36名,送往狱中。飞扬跋扈的楚王宗族,气焰嚣张,群起闹事。周应治无法约束,只得匿身民间,不敢露面。

挂衔兵部尚书和右副都御史的湖广巡抚赵可怀,立即提讯被捕各犯。审问时,走下大堂,温语讯问。不料朱蕴钤和朱蕴訇两名,突然挣断刑枷,猛砸赵氏头部,致使当场死亡。经巡按御史吴楷告变,皇帝命鄂境严兵戒备,防止击杀大臣的罪犯外逃。附近地区因而哄传楚宗室“称兵谋逆”,惊惶不安。鄂西北的郧阳巡抚胡心得等,甚至操练兵马,请求“会师进剿”!闹事诸人自忖难和官军抗衡,事态始末扩大。凶犯和带头“劫杠”者因而落入法网。

万历三十三年四月,“劫杠”案定谳。朱蕴钤,蕴訇两名,解送湖广承天府显陵(明世宗父母葬地)处死,勒令朱华堆等三名自杀,朱华焦等23名监禁,朱蕴钫等22名革爵幽囚,其余多人或降爵、或革禄,处分不一。

“国体藩规俱不论,老臣涂血也堪怜!”这是当时著名文学家袁宏道对本案发出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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