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这这……”老板急的满头大汗。两个伙计互视一眼,默默收拾。
“哼!太欺负人了!”宛甯用力一跺脚,转身就走,林冉赶紧拉住她:“你干什么去?这可是楚都,不可轻举妄动。”
宛甯:“我……我告诉东家去!”
林冉放开她,宛甯一下子跑开了。林冉望着对面人山人海的盛况皱起了眉。
“有这种事儿?”
一处雅静的院子,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一只白猫跳过花台去追赶一只蝴蝶,突然被声音吓了一跳,转身逃走。
一身鹅黄锦缎夹腰衫子的少女将一本大楚行舆记扔在几案上,一下子从藤椅上起来,打量着面前愤愤的宛甯。
“可不是?我跟林冉姐姐亲眼所见,就在咱们开店不久,客人都还没走一批呢!”宛甯依旧气愤:“这个文鸳阁,从半年前咱们刚来就与我们作对,如今听您的,咱们卖平民百姓,他卖他的王权贵胄,让一大半利给他,他倒恩将仇报。”
“这倒有趣。”少女饶有兴致道:“他文鸳阁卖十匹布就赶得上艺绣阁两个月的利润,没道理自降身份来争这个小头。吃力不讨好,也不怕累了他的名声?”
“哼!我看他就是不想让咱们艺绣阁好过,想挤走咱们一家独大!”
少女微微沉思片刻,抬头看着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贵臣家眷,说是偶然便奇怪了。”
“明显着早有预谋!”
“萍嫣那里还没有消息?”
“别提了,只摸出天天站在铺子里的那个刘老爷,其他的就连进货渠道都不清楚,他们那边嘴紧的很,伙计出了铺子都不与人说话。而且现在萍嫣那丫头有了李公子,心早已不知飞哪儿去了,恐怕近日都没怎么盯着!”
“罢了,她方才进门,偌大府里必是一堆麻烦等着,不必去叫她分心。这些天你跟林冉盯着些,我倒要瞧瞧这文鸳阁是什么来路!”
“是。”
宛甯离开后少女没了心思看书,她神色凝重的看着窗外姹紫嫣红,心头一阵烦躁。
这便是未央了。当初她离开凌国一路南行,游历半年之久便厌烦一人,于是就想着经商挣银子。凭着一些碎银子作本,她在尚为小渔村的两条河道交叉口开了座典当行,自古水陆交界处必行贸易,她雇了人做万家生意,竟然小赚一笔。
有一天她碰上随父母打鱼的宛甯,这才知道当初萍英踪不仅帮着把她们从镇安楼接出,还好心一一送还至阴云各家。可彼时许多亲人已经不在人世,她们身上又有残缺无法重操歌舞之计,只能依靠未央之前给的银子勉强度日。
未央找到无家可归的其他三人,利用赚的钱盘下一家制衣店,请来苏浙蜀三地的名绣教授她们,不到数月三人便齐齐出师,开始坐镇艺绣阁。她们心细耐性,又见多识广,绣活儿非常惊艳,让艺绣阁在凌楚交界一带颇为有名。未央也大方,每月赚钱扣除成本和下月必要的进货花销,全部平分给她们,是以不多时她们钱包便鼓了起来开始置田买地。
这期间林冉父母打鱼出意外,她也来到艺绣阁,未央又加置一些人手,将店面扩大几倍,成为那一带数一数二的布庄、成衣庄。大概半年前,未央将在那里定居成亲的人留下看守老店,自己带着宛甯和林冉以及后来追随的萍嫣一齐来到楚都开了分店,就是这里的艺绣阁。
这条巷子地处楚都勾栏晚市,平日里最是热闹。她在这里定址不到半月,对面就又来一家文鸳阁,老板是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姓刘,也是量布卖衣,而且一来便有大把顾客盈门。同行无同利,两家也算争得乌烟瘴气,最终两败俱伤。未央无奈,在上月命自家掌柜牛峰去请勾栏中一位盘踞多年的地头蛇作证,此后两家一个卖布,一个卖丝织云锦,价格也针对不同顾客做了差异调整,又分别塞给他一锭银子,这才有所缓和。
没想到还没一个月文鸳阁便又给她找麻烦。更要命的是,她分明知道对方大有来头,却丝毫查探不出一点消息。真是叫她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