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也不说话,时间在催。
执手相看泪眼,却无语凝噎。
虽不是男女情爱的别离,也不是生死离别的疾痛。
可是船上船下的人都眼眶蓄泪,挥手告别。
船开了,船下的人掩面而泣,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只,悲从中来。
船上的人忍着风吹得眼睛酸痛,执意挥手告别,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群身影。
风带着蒸闷的热,还夹杂着河面水透的清凉,热和凉嘉鱼都已经分不清。
只是离别的伤感还在心口打转。
“听说你身体未愈,外面风大,进船舱休息一下吧!”
嘉鱼扭头一看,是一袭官袍的永安,他眼中还有未掩饰住的忧伤,许是这几日时间太仓促,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做。
没来得及叙旧,没来得及激动,就要分离了吧!
嘉鱼点点头,此时不是伤感的时候,路途艰辛,需要好好养足精神才是。
“谢谢叔叔!”
或许因为对这个叔叔还不熟,说话未免有些生疏。
婓儿一边也不说话,按照嘉鱼的指示去了船舱。
“因为船上厢房有限,只能让你们委屈一下两个人挤一间,小牧我另外安排一间。”
毕竟男女有别。
嘉鱼乖巧道:“叔叔说的哪里话,麻烦叔叔已经让嘉鱼心有所愧,怎能挑三拣四为难?再者,相比那些困难落魄流浪人的,在外能吃饱穿暖已经满足,何来委屈之说。”
声音依旧绵绵软软,就像她永远也不会有其他性子,生来就如此安宁一般。
言行举止端庄大方,永安眼眸闪过赞赏之色。
“要是你堂妹们有如此懂事,我就安心了…哎…”
永安叹一口气,无奈摇摇头。
嘉鱼一愣,堂妹,就是叔叔的女儿吧!
随即又安慰道:“许是妹妹们活泼开朗些,若真像我一般沉闷,叔叔才要忧心了呢!”
也许是说到女儿,永安脸色露出宠溺之色。
“活泼是活泼,要是不惹事就好了!更何况你小小年纪就能驾驭一方陶瓷,真是难得!你堂妹要是有你一分能干,我也不用如此操心了。”
说完还哈哈一笑,很是爽朗。
嘉鱼低眉垂眼:“叔叔过奖了!叔叔今为御史大人,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但其女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叔叔事业如日中天,堂妹们成龙成凤指日可待。”
这话说得官方,可是于做官的说话不就官方一些吗?对方不介意,也没什么不可。
果不其然,永安开怀大笑,心里舒服极了,说几句注意休息的话便出去了。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嘉鱼心里一涩。
婓儿没有发现嘉鱼的不自在,还停留在刚刚永安和嘉鱼的客套中,心有计较,嘟囔道
“为何这御史大人让人感觉不舒服,好像将小姐做外人看待了。”
嘉鱼低头沉思,叹气道
“毕竟十几年没回家,生疏了!”
不仅他们是生疏的,就他和家里的爷爷奶奶都是生疏的,虽然身为人子,却也躲不过岁月无情灭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