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他是谁?
修长的指尖动了动,水面上波光粼粼,莲池里,半个身子浸在池水里,满池的白莲被露出水面的容貌纷纷羞得不敢抬头,鲜红的血痣闪着圣洁的微红,长长的睫毛底下眼珠动了一丝,入眼是柔美的光线,舒适得让他想要再次阖上眼眸。
“别睡了,她在等你呢。”
她?她是谁?
子临嫣红的嘴唇动了动,找不到半点声音,他目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仙人,只见她体贴的伸手,端庄微笑的红唇娇艳好看,刚出生的子临不自觉的伸手抚摸那好看的模样。
“随我来,我带你去见她。”莲姬曼妙的身段牵着他,不相伯仲的绝色如天人之姿,沿途路过,片片花海恭迎绽放,如此盛况鲜少一睹,佛界之上神者纷纷低眸,无须声明便能感知对方的修为高强。
莲姬尚未说明,子临的目光已然落在千里之外的倩影身上,再也不曾离开。
“是的,她就是你要守护一生所爱,这个位置我相信你比我做得更好。”莲姬说。
“月神?”
莲姬樱唇扬了扬,“嗯。”
“那我是……谁?”
“你不妨去问问她。”
“她身边的男神又是谁?”
“你介意?”
子临茫然的目光朦胧般晶莹,薄唇微微启动,“无所谓,月神,是我的。”
那边月神似有感应,她转过身,眺望千里之外,如星空般明亮的眼眸闪着惊喜与期待。
“月神,你在看什么?”琰魔问,他不悦心仪的女神专注不在自己身上,心中一丝的不安,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莫非他的魅力仍是不够?看来他有必要再降服一头更加凶猛的妖兽才能稳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伟大。
“我……要回家了,我的家人来了。”
“家?是你那两位哥哥?”
“不,一个更加重要的家人。”说罢,眼前再无月神的踪影。
琰魔魅力无边的脸上骤然黯淡,能让月神称之为家人的,除了莲姬和飓母,也就只剩一个碍眼的真祖了,可……他神尊不是应劫去了?
花海之上,遍地的红莲朵朵争艳绽放,火红一片的耀目非常,一阵轻烟飘然,鹅黄霓裳,仙气翩翩,玉足轻盈的落地,脚下纯白一片妖娆的展开一地的曼陀罗华,火红一片中包围着,那声清脆的银铃声让子临目光无神为之一亮。
“月神。”
“子临。”
彼此目光交织,眼底里映着彼此的模样,子临薄唇微扬,他叫子临。
“我们……回家。”
“好啊!”素来淡寡的月神露出甜腻一笑,让一旁的艳色逊色不已。
庭院中,子临和月神学习无尽佛法,温馨的场面让高墙之上的红儿不悦的拧了拧眉,她樱唇微微嘟起,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占据主人全副心思的神者不甚满意,想起鬼哥哥的质疑,鬼灵精的眼珠子转了转。
“主人,听说鬼哥哥在蛮荒之巅大胜凯旋,降服了六耳妖猴。”
“真的?”月神淡然的脸上出现兴奋神色。
“苍穹万物皆有灵,那六耳妖猴可有犯错?”子临冷漠的声音泼了一盘冷水,原本高涨的气氛骤降。
被他冷漠的质问,红儿一时慌乱。
出自对红儿的怜惜,深怕她重蹈在真祖跟前的覆辙,月神忙劝道:“那蛮荒之巅乃凶兽孕育之地,月神曾到过一回,所到之处污秽丛生,血腥在众妖中不断重复,唯有最后站在蛮荒之巅的方成王者,每逢一百个日夜,即可遇到弑神之剑再临,届时将是佛界,乃至整个苍穹的神者不安,月神以为应防范于未然。”
不想磨灭她的天性,尽管心中为此不悦,子临仍是柔声说道:“你言之有理,可……凡事以自身为要紧,若真到那一步,你的跟前,还有我。”
“嗯,我相信你能保护我。”
“主人,鬼哥哥托我给你带个口信,弑神之剑不日便要出世,他说身为冥间的霸主,自当为守护家园出一份力气,问……”红儿在子临投来的目光底下怯了心思,本想退缩的她心中蓦然坚定,又说:“问您要一同前去吗?”
月神淡寡的目光闪了闪,她暗下眼眸考虑一番,“自然是要去的。”
红儿经不住子临的目光,“那……尊上……”
“子临自然是支持我的。”
子临到口的责骂骤然失声,他如水般的目光看了月神好一会,才道:“你若要去,那便去吧。”
月神笑颜闪耀,脸上是满足,身后可靠的后盾,是月神前所未有的安心。
莲池之上,子临闭目入定,思绪神游太虚,身处仿佛无尽宇宙,他清明的眼眸看着过眼云烟,慵懒的目光如常的观察月神的轨迹,蓦然,一闪而过的未知让他惊得睁眸。
他胸前起伏,心底慌乱不已,大手忍不住的微颤,一池的红莲惊的闭不见人。
他方才看到了什么?那是月神的终结!
往日尽管淡寡无情,却也有着慈悲为怀,那一时入定所见到的终结让他圣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仇恨,月神乃新神,为何如此迅速的迎来应劫,这天道……不公!
子临身影一闪,再次重合已在蛮荒之巅,无须经历重重险阻,他的神力早已超越自己的前身,刹那神术可达苍穹任何一个险要之地。
蛮荒之巅集所有严峻的考验,多有神者在此历练,每通过一道考验都是为修为更加强大的肯定,只是这样的艰辛不包括一部分天神,因此即使再圣洁的神佛面前,不乏嫉妒羡慕的情绪。
“弑神之剑,听本尊号令,速速现身。”
隐藏的弑神之剑正在顽强抵抗他的召唤,蛮荒之巅上,空间撕扯扭曲,一阵凝聚气场好似将弑神之剑解押呈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