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学会闭嘴!”沙弥扬人没好气地吼道:“看在父神的份上,你应该抓住点什么!”
“噢父神呐!”前恶棍头子绝望地哭喊:“我就知道今天准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这回是剩下的三个人一起朝他怒吼:“闭嘴!”
地面就像被拉到极限的羊皮纸那样崩裂开来,不断掉落的石头对旅行者和俘虏的生命造成了严重威胁,夏仲终于从头昏脑胀当中清醒了过来,他庆幸自己的防御法术为他抵挡了大部分伤害,虽然不是所有的,但诸如擦伤和淤青并非不能接受。
他艰难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卷轴——这可真不容易,好几次法师就差点让这个袋子从手里掉出去,震动是如此激烈,地面上下摇晃,他甚至无法保持平衡,只能紧紧地抓住沙弥扬人的手,不过最后他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现在!”夏仲扯开嗓子,因为太过用力,他尝到了嗓子中冒出的咸腥味道:“到我身边来!我们必须得离开了!”
商人的声音听上去快哭了“噢!我的奥玛斯!”他跌跌撞撞地向法师扑了过来,太过激动以至于沙弥扬人不得不腾出一只手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扯住了半身人的衣领。
“你们不能丢下我!”俘虏绝望地尖叫,他在刚才被一块儿童头颅大的落石砸中了肩膀和腿,这严重地拖慢了比利前进的步伐,他惊慌地看着前方的三个人,他们努力地向他伸出手,但看上去他永远也无法到达他们的身边。
“我一定是疯了。”半身人嘟囔了一句,然后他放开沙弥扬人的衣服,勇敢地转身向比利跑去——小个子灵活地避开了那些致命的石头,在仿佛海浪般上下起伏的地面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伤者靠近,最后他伸出手,“嘿!”半身人大叫,“我抓住你了!”
“该死的蠢货!”沙弥扬人怒吼,她朝滚成一团正向自己艰难走来的两个人扔出一根绳子——准确来说,是以可以听到风声的力度抽到了半身人面前——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回到了贝纳德的身边。
“我们必须得离开了!”法师被落石砸到地面上激起的烟尘刺激得大声咳嗽,但哪怕是撕心裂肺的咳嗽也没能打断他的动作——当沙弥扬人的手指触到半身人的衣服时,他立刻撕开了这张价值一百个金币的传送法术卷轴。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某个安静的地底洞窟中突然出现了四个狼狈不堪,高矮不一的人。他们还没站稳就立刻倒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大声喘息或咳嗽。
“我欠你一次。”比利艰难地翻了个身,他盯着虚空中的黑暗重复了一次:“我欠了你一次。”
“噢。”不知道躺在那里的半身人发出一个浑浊的鼻音,然后他回答:“那当然。”
贝纳德是四个人当中状况最好的一个。她几乎没有受伤,也没有损失太多的体力,当喘息渐渐平复之后她扶着几乎昏迷的法师站了起来。“我们还留在这儿。”她有些失望,但作为战士中的佼佼者,沙弥扬人立刻平复了下来,她摸到了石壁,然后小心地将法师靠在了边上。
“这儿离之前的地方不算太远。”夏仲咳嗽了一声,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法师按了按,好消息是他的肋骨幸运的躲开了大部分伤害,没有骨折,但轻微的骨裂不可避免;坏消息是疼痛感让法师的每次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我们现在必须得想办法离开。”沙弥扬人说。她重新点燃了几根火把,然后给不远处的半身人屁股上轻轻地来上一脚,“快起来,小个子。”她把其中一个火把塞到了古德姆的手里,“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半身人呻.吟着坐了起来,没好气地说——这是他面对贝纳德第一次这么说话——“劳驾!”他抱怨道:“我并不像您这样强壮!”
但虽然这样说,但古德姆还是将伤者扶了起来,然后把他安置在距离法师不远的地方——比利可没有这个勇气和法师靠在一起,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号多少。
“情况不怎么好。”沙弥扬人环顾了周围一圈,她的眉毛终于狠狠地拧在了一起。
“这儿看上去和普通的地底没什么两样。”半身人插话进来,他的表情不比贝纳德好多少:“我是说,一样黑,一样冷,一样在地底不知道多深的地方。”
和那片遗迹比起来,这里实在太普通了。黑黢黢的冰冷岩壁,不知哪里传来的滴水声,地面坎坷不平,空气湿冷,唯一能让半身人感到安慰的是法师说他能感受到这里有微量的风元素,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至少证明这里离地面的确不算太远。
他们决定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包括贝纳德在内,每个人都疲惫不堪,饥肠辘辘。又湿又冷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差不多要将热量全部带走了。因此当沙弥扬人燃起一个小小的火堆时,甚至连法师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