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注视着画面,他不敢将法师之眼操控得太过靠近那个年轻牧师。就像很少会有法师对牧师不存偏见,大部分牧师如果没在看见法师的瞬间向他砸来一个链枷,那也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比如那个一直嚷嚷着要将法师挂上叹息之墙的某位牧师。
“现在,”他喃喃自语,“我们最好想想办法。”
如果时光之河能够倒流,那么让我们回到几个卡比之前,法师刚发现维弗里的特殊珍藏,顺便也发现了这条神秘的通道时,维弗里的心腹马杰里先生正打算亲自动手砸开那扇该死的大门;当旅行者踏入通道离开仓库,夏仲和沙弥扬人重新封上了打开的洞口——不到一卡尔的时间之后,恶棍和他们的首领就扑了进来。
马杰里愤怒地看着恶棍们打成一团——他们和距离自己最近的人打,和那些平日里有宿怨的仇人打,甚至有那么几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试图袭击马杰里——这伙儿恶棍的头儿,呃,当然,他们的下场可谈不上什么好的。
将第三或者第四个敢于向他亮出拳头的家伙揍昏之后马杰里用自己的武器狠狠敲击了一下仓库中的某个箱子——那可怜的木箱几乎立刻变成了一堆垃圾,但因此发出的巨大的噪音已经足够让那些热血上头的恶棍们冷静下来。
“该死的!你们这些蛆虫!”马杰里咆哮道,他现在看起来可真是狼狈:上好的亚麻袍子现在印满了手印,血迹和别的什么让人恶心的痕迹,头上那顶潇洒的礼帽也没了踪影,不过这一切并不损害马杰里在恶棍心中的形象:毕竟没有哪个恶棍会分不清漂亮的脸蛋和恐怖的拳头之间究竟谁更为重要一些。
“难道就没有谁还记得自己该干什么吗!?”马杰里顺手将第二个箱子肢解成了碎片,他眯起了眼睛——恶棍们不由得动动喉结咽下口水——“我们要抓住那个该死的,蛆虫一样的小偷!”他的声音又放大了几倍:“你们没谁想到护城河里游泳对吗!?”
“但我们找不到那些人。”某个恶棍在人群中说:“他们已经离开这里或者已经消失了。”
“也许。”马杰里瞪着那些可能是入侵者留下的物品,恨不得立刻找到该死的家伙——不论是谁——然后免费让他品尝一番护城河水的味道。
恶棍们竭尽全力,不过现实是也许他们是打架殴斗的一把好手,但的确不是什么搜索的高手,大部分人就跟某头苍蝇一样在仓库里乱转,甚至有人试图偷偷往自己的口袋里装上点什么——就像法师发现了维弗里的重要财产一样,恶棍们同样发现了,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打算这么干的人无一例外都被马杰里丢出了仓库。
在杂乱无章的是个卡尔之后,马杰里烦躁地制止了这场闹剧——恶棍们抱怨着狭窄的仓库,愚蠢的同伴,该死的敌人尽管他们大多数人都没见到法师,却没人真正将心思放在正事儿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唯独没有考虑维弗里老爷的部分。
马杰里沮丧地简直想要大喊大叫——在真正这么干之前,他期待已久的人终于到来,并且将他从这一片混乱中解救了出去,身穿红色天鹅绒长袍的中年人皱着眉头从一道忽然出现的光圈中走了出来——这个景象让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惊叹。
维弗里的顾问法师艾伦尼尔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通常情况下艾伦尼尔会皱紧眉头,嘴角死死地往下撇,马吉利偷偷怀疑过法师惨白而僵硬的脸颊也许已经变成了石头,“只有石头才不会有任何变化。”但现在看起来,维弗里心腹的猜测显然是错误的。证据是艾伦尼尔破天荒地抽动了脸颊的肌肉,看起来他似乎打算冲马杰里来上一个微笑,但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你说这里有一个陌生的,难缠的法师。”顾问法师意有所指地开口,他的眼光在那群仿佛烂泥一般的恶棍身上溜了一圈,然后艾伦尼尔说道:“不过我只看到一群该被送进垃圾焚烧炉的家伙。”
马杰里将武器丢给自己的跟班——在之前的混乱中这个勇敢的奴隶一直紧紧跟在主人的身后,险些就被高壮的马杰里砍成两半——“至少之前是的,如果您能将视线稍微往下放放,”男人朝躺在地上的那个不幸的家伙努努嘴,嘲弄地继续说道:“那您也许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最好是这样。”没打算跟马杰里多纠缠的艾伦尼尔仅仅如此说道,然后他打了个响指,一片焦黑的可怜人被无形的力量送了过来,停在顾问法师身前一卡尔的地方。然后艾伦尼尔稍嫌漫不经心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弯下腰仔细查看伤口——如果能找到的话。
他从腰带里拿出一把银制的小刀,挑开伤者的开裂的皮肤仔细查看里边嫩红色的新肉——这个动作让那可怜人呻吟了起来,不过法师充耳不闻;然后艾伦尼尔又扯下伤者的一片衣服,仔细放在鼻端前闻了闻。
“我可从没想过,”以上一切做完之后,顾问法师盯着马杰里,神色可谈不上友善什么的——他就像一只秃鹰那样死死锁定自己的猎物那样盯着马杰里:“你居然能真的遇上一个法师,有等级的,不是学徒的那一种。”
“现在,马杰里先生,我们——包括维弗里先生在内,都会有大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