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法师独有的小把戏。”稍微想了想,然后夏仲打了个响指,“法师之手。”无形的力量突然扯住旅人俘虏的衣领,将他蛮横地,毫不客气地扯了过来。猝不及防的比利甚至来不及挣扎——而他的力量也绝对无法挣开法术的力量。
法师冲他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也许您不认识我,”他甚至浅浅地,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这让半身人和沙弥扬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女战士很快意识到这大概是因为法师的心情好得过了头,尽管她完全不知道原因。
“不过这不重要。”夏仲假笑着说,“但是考虑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得借助您的智慧。”法师将这个对于恶棍来说格外陌生的单词发音咬得很重,“也许我们应该来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
他款款而谈,毫不在意恶棍头子惨白的脸色,噢,看上去比白奎的颜色更为纯净,“你可以称呼我为安博法师,当然,我也不反对你称我为大人,”有意无意地露出做胸上的徽章,夏仲接着说道:“我需要你为我带路,因为我对冷风城中的地下世界并不熟悉——我相信那正是你的专长。”
恶棍头子咽了口唾沫,“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而我不过是一个,好吧,随便什么的家伙。”比利不安地咳嗽了两声,他继续说:“我可不熟悉那些东西——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看守,您大可以找找那些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人。”
“你的鞋底沾着几片黄色的叶子——噢,在这个季节可真是不常见。”法师慢吞吞说,而恶棍头子则惊慌起来,他不安地扭着脖子,尤其注意门外的动静。
“让我想想,这到底属于什么植物——在这个季节落叶的,我想并不太多。”夏仲说。
“我倒是曾经听说过有这样的植物。”半身人摸着下巴插话进来,“卡曼斯草,冬天开花,初夏落日,只会生长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噢……”商人笑嘻嘻地看着俘虏乍然变色的脸,“看来这里还有一个熟悉卡曼斯的家伙。”
“一棵完整的单叶植株价值三个金币,两叶则超过了五个,如果谁能找到三叶以上,法师协会愿意为他捧上一大袋紫金币。”
俘虏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的脸色青白不定,眼珠疯狂地转动,也许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后——但半身人认为顶多就半个卡尔——比利深吸口气,“你们可以拿走卡曼斯。”恶棍头子恶狠狠地低声说,就好像之前所有的怯懦,恐惧和焦虑的情绪都是别人的,他的脸颊肌肉在快速跳动,但没人会认为是因为害怕什么的——要古德姆说,这只是因为极度兴奋而造成的。
“但是,你们得保证不会把这事儿嚷嚷出去——这对你们不好,对我更不好。维弗里老爷不会喜欢听到有人对他的珍藏一清二楚,更不希望发现自己的财产有一次令人恐惧的缩水。”比利直勾勾地瞪着法师,眼光里的东西真是让人害怕,“大家都是聪明人,对吗?”
法师挑了挑眉头。“您真是一个勇敢的人。”他轻声说,面无表情,“你是第一个,是的,第一个,敢于和一个法师谈论买卖的家伙。噢,值得赞美。”
马杰里终于抓起了属于他的武器——一把巨大的斧头,附近几个街区里除了他没人能举起来。恶棍认为他等不到那该死的法师到达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曾经无数次救过自己的性命。
他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握紧斧头的长柄向着那扇在恶棍的眼睛里尤其显得可恶的木门撞了过去,没什么能阻挡他的进攻,就连着城里最好的战士也不可能——恶棍马杰里的确有这个自信。
他的确成功了。顺顺当当,没有讨厌的陷阱,也没有出现什么敌人——他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成功地撞破那道门,然后马杰里就地一滚,躲开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种武器——弓箭,手斧甚至是法术。
恶棍们发出一声巨大的欢呼,他们叫着马杰里的名字鼓噪着冲进了这间并不怎么宽敞的仓库里——很快,所有能够落脚的地方都站上了一双甚至更多的脚,并且还有人试图冲进来,这些从来没什么耐性的家伙们很快向后来者发出威胁:
“嘿!蠢货!别挤了!”
“这里可没有娘们!也没有那些卖弄风骚的男人!”
“那可是胡迪最喜欢的!”
“嘿,哥们儿,你应该闭上你的嘴!连同你的屁股一起!”
“在那之前也许你很愿意尝尝我的拳头!该死的!”
混乱不可避免,不过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打架不是什么太好的主意,更多的人主动或者被迫加入进来,恶棍们挥舞着拳头,并且让它落在别人的颧骨,肋骨或者别的什么骨头上,噢噢,这真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马杰里愤怒地用斧头拍开一张丑陋的脸——也许之前它们的确属于英俊或者顺眼什么的,但现在,一张肿胀的,青紫的,沾满鲜血的脸甚至连妓。女也不会愿意为他提供服务,哪怕看在钱的份儿上。
他认为哪里出了错,但是维弗里的心腹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到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他环顾四周,恶棍们怒吼着,不断咆哮地加入到这场盛大的乱斗当中,他们舍生忘死,脸红筋涨,扑倒对方,或者掀翻敌人——在几个卡尔之前,他们还是在一起谈论酒馆的淡啤酒和酒女的好哥们。
生活真是一场难以预料的舞台剧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