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得好极了——我是说利伯维尔,他的确掐住了我的死穴,虽然我现在还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知晓这一点……”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以至于贝纳德不得不轻咳两声将法师从沉思当中惊醒。
“那我们要怎么办?”晨星问道,她看上去对这个问题倒没有太多的意见,几乎可以认为是幼星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的状态。因此贝纳德比夏仲轻松太多,“要返回熔岩之城吗?”贝纳德说,“如果你如此决定,那我得重新准备一次行李。”
法师呆在烛光的阴影当中。他的表情在摇曳的烛火下看起来阴影不定,“不。”夏仲将这个否定词从后槽牙磨出来,他如此用力让哪怕看不清法师表情的贝纳德也足以了解此刻他的恼怒,“我当然不可能回去——哪怕为了莫提亚尔。”他放低了声音,贝纳德竟然在其中找到了微弱的痛苦和忏悔的意味,不过马上他的声音又重新高昂了起来,晨星的注意力不得不重新回到幼星的身上,“哈!一个小贵族家庭出身的次子!关心一个异国的流亡王子的命运!”沙弥扬人所熟悉的讥嘲味儿又再度出现,“那位利伯维尔教授或许以为所有人都能被这个愚蠢的谎言唬住?”
“所以?”贝纳德偏偏头,耐心十足地等着夏仲的答案。
“所以?没有所以。”夏仲摇摇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也因此轻松了不少——偶尔这个没有太多情绪的法师也会陷入无可救药的自负中去,尤其和学识相关的。当他决定拒绝那巨大的诱惑选择自己的旅程时,夏仲已经决定要用自己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后天出发——是的,前往那个奇怪的村子。”想到不久之后的旅行,法师的情绪终于好了点,他甚至开始微笑——嘴角上挑不超过小指宽的弧度,“然后也许我们可以到诺顿去——据说那儿有一个保留着苏伦森林之外最多关于沙弥扬人的物品的博物馆。”
“没什么好看的——乱七八糟的直刀和一些粗铁的箭头,极其低劣。”现在换贝纳德皱起了眉头,她的声音有点僵硬,“我们可以去其他一些地方,比如传说居住着巨怪和龙的峡谷,还有白色断崖——那儿的海面一年四季都在不断咆哮,以至于岸边的悬崖都被磨得发亮。”
夏仲观察着贝纳德的表情,直到女战士的眉心拧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这居然让法师感到了某种愉悦的情绪,直到贝纳德深吸口气打算表达发对意见时,他才开口:“噢,看来你不太喜欢那儿。”
“没有哪个沙弥扬人会喜欢那儿——我是说喜欢诺顿。”她毫不客气地说道:“更别提那个糟糕的地方!战士的直刀只会跟随它的主人陷入长眠——我甚至不清楚他们到底从哪儿搞来的!”
"好啦好啦——也许我们可以各退一步,"法师的曲起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儿诡秘,夏仲清清嗓子,他慢条斯理地说:“不去诺顿,但我要去托尔尼奥。”
“传说中的术士之城?”贝纳德的表情有些迷惑,“抱歉,可是——”晨星说道,她漂亮的眼睛里闪着迷惑的光,“我不理解一个法师为什么想要到术士之城去,”晨星摊开手:“如果可以,麻烦将答案顺便告诉我。”
夏仲唯一的回答是耸耸肩之后,法师给了沙弥扬人一个微笑。
他不可能也不会告诉她——那个反复出现在脑海中的名字尤妮儿,夏仲终于在某本非常古老的羊皮书中找到了记载,在那本书的记载当中,人们认为尤妮儿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古老神明,从神话纪的前期开始,就一直被作为术士所崇拜。
现在法师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个术士的神祗会出现在他的脑海单中——当然,夏仲并不认为自己的血脉和术士有半点关系,没人喜欢那些连脑子都流淌着滚烫血浆的术士,他们似乎特别喜爱用吼叫和蹦跳来表示力量——“极其类似野蛮人的战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