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防肃然起敬,问:“壮哉!真乃我大汉勇士!倘若军中人人如你,就算败一万次,也不用怕西羌不平!”顿了一顿,马防蹲下身,抚着他的脚,问:“你的脚,大夫怎么说?”
汉兵紧紧盯着马防,道:“大夫说,须要从箭伤处,吸出毒血,再敷以药草,自可痊愈。”话音未落,马防俯身,汉兵大惊:“将军,你干什么?”
马防道:“吸出毒血,不就好了吗?”
汉兵急忙相阻,道“大夫说,这毒性未知,在腿中尚能与人相安无事,然而,倘入咽喉,或致人于死地。你乃军中之主,岂能冒此大险?须知,天地间,不可无我,但绝不可无将军!”
马防摇头道:“为将者,便要体恤下情,与兵同甘共苦,同生共死!此次战败,责任在我,你今受伤,我岂能坐视不管?区区毒血,又能奈我何!”说完,马防贴在汉兵伤口处,用力一吸,吐出一口黑血,正欲再吸,营后突然转出许多汉兵,来几人,将马防拉开,又有一人,帮他汉兵吸起毒血来。
马防大惊,道:“你们这是怎么?”
那群汉兵纳头便拜。一名汉兵仰头道:“将军,如恕我等死罪,方敢出声。”
马防似乎略知一二,爽快道:“好,无论什么事,你等都无罪!”
汉兵踌躇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道:“将军,你虽出身将门,然年过半百,疏于战阵,如何能作平羌主帅?耿恭身经百战,攻守兼备,既能以三百兵杀入匈奴十万军,又能以二千兵坚守疏勒一年余,他才最有资格做平羌主帅!今晚大败,营中议论纷纷,均言将军刚愎自用,不听耿恭劝阻,不顾兵疲,一意出战,导致惨败,军心不稳。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因此,大家都想让耿将军主持平羌战事!”汉兵说到这里,有些惧怕,拿眼望了望马防,却见马防一脸平静,毫无气愤之色,勇气顿增,道:“可马将军毕竟是皇钦定,我们虽有此意,然举棋不定,遂设下此计,看将军如何处置,再作打算。没想到,将军以主帅之尊,冒着生命之险,竟为一羸卒吸毒血,此番情义,如秦时白起,我等并非草木,焉能不服?从此之后,我等忠心耿耿,不敢再生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