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罗文的母语,虽然那个地中海发型的聪明人是在华尔街和一些犹太佬玩儿数字游戏的,但是他确实是一个法国人。
和罗文一条船上共同捕鱼将近八年,他靠着鸡同鸭、讲以物认物也和罗文互换了语言能力,毕竟他可没有流浪地球中,吴惊耳朵上戴着的那个同声传译器。
最初的半年,他和罗文过的是最有趣的半年,他一直以为袜子的法文意思是褐色。
因为他有一双穿了半年都没坏的褐色袜子,而罗文被扔出方舟时虽然穿了一整身的高档定制西装,可他的正装袜坏的太快了。
……
强行压下心中的悲伤,林潭只能暂时忘却罗文的死,他在这昏暗的环境之中,戒备且认真的打量周围,却并没有在这个狭小的窑洞之中看到那个声音的主人。
但是当他仔细打量周围的时候,却发现在左手边的墙上有一个直径绝对不到一米的宣窗。
类似上世纪国企职工宿舍的门上那种可以推起来透气的宣窗。
而声音的主人就来自对面。
稍微凑过去,在这已经适应了昏暗环境的视线中,可以看到对面也有一个和他一样上着锁的黑人。
“这个人难道也是和他一样的逃海者?”
林潭在心里嘀咕,但是却没有放下丝毫的警惕。
在世界还没有糟到那末日之劫之前,丰富的文娱产业提供了足够关于谍战阴谋的产物。
抗日神剧不说就连上世纪流行一时的白眉大侠中,大头细脖鬼房书安还用苦肉计骗过人呢。
这个环境中,林潭绝对不会轻易透露任何事情,所以他假装不懂法语。
现在林潭最需要的东西就是信息。
但是却并不能随随便便的和人攀谈。
眼前的这个明显看起来是非洲裔黑人的家伙,为什么操着一口怪异的法语?
其实他心里多少有一些了解。
那是历史遗留问题,非洲说法语的国家真的不少,就是听着有些跑偏,和罗文的法语不是一个味道。
这个人还是没完没了的说着:“你能听懂法语对不对?我在卫星上看到了,你和一个法国佬一起逃海的,你能听懂我说的是什么?对吧?”
“卫星?”
林潭还是没有回话,依旧在心底偷偷嘀咕。
“这陆地上的人有卫星使用权限?所以能精准扶贫一般的抓到我们?”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可是这个黑人好像还是精准的窥破了他心里的反应。
这78年漂在海上,只有在夜里收工时才能看到同一个补给点中,同样被压迫的其他渔民。
而且他们彼此之间不允许串联。
临潭已经剥离了很多正常人的情绪和反应,但还是被这个家伙给看穿了。
“你能听懂法语,你会不会说?”
这个家伙很激动,他几乎是以一种绝对不正常的兴奋和热情,在和林潭说话。
“我告诉你,我是被派来说服你为领主工作的。”
好直接,听得林潭都不由得抬眼看了一下眼前这个坦诚的黑家伙。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我能说服你安分效力,也算老带新,这对你我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