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板一拍手,兴奋的说道,“那些地里刨食的苦哈哈们,一个月累死累活,夫妻二人赚来的钱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两银子,哪里舍得买四钱银子一把的工具!”
“是这么个理,”朱笑八捻着胡子,有些得意的说道,“他们哪里懂?二钱银子的铁锹,能用两个月就顶天了,而四钱银子的铁锹,正常使用,用上个大半年是没问题的。”
“在他们心里,便宜的东西就是好的,外表一样功能一样的器件,为什么要买贵的?实际上他们没算过这笔账。”
“铁器不比食盐米粮,那些东西质量次了点,无非就是味道差了些,而且金贵的也只能吃这么多,糟粕的也只能吃这么多。不可能说普普通通一顿精米蒸的饭,平时可以吃三碗的,换了米就可以吃五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呵呵,朱老板说的是,”孙老板调侃道,“朱老板这么大气,将赚钱的窍门告诉我和谢掌柜的,不怕以后我俩在城里大肆宣扬,让朱老板您没的赚吗?”
“孙老板多虑了!”朱笑八笑眯眯的说道,“哪怕您将这个小门道说出去,我再把四钱银子的铁锹降个半钱,敢买这个的普通老百姓,也少之又少。”
“哦?这里面又有什么蹊跷吗?”孙老板来了兴趣,也不管这是否算是朱老板的商业机密,张口问道。
“蹊跷谈不上,只要动动脑子,都能知道问题所在。”朱笑八倒是慷慨,为孙老板详细的分析道,“孙老板,假如一对夫妻,男的每个月挣三钱银子,女的每个月挣二钱银子,养育两个子女。那么问题来了,请问这一对夫妻加上孩子一个月需要花费多少钱来维持正常的吃穿用?”
“朱老板,你这倒着实问倒我了!”孙老板苦笑道,“我这个人,自小跟着我爹学商,虽说经营的是和那些老百姓最相关的行业,但是我还真没有算过这笔账!”
“那我来给你算算账吧!”朱笑八眸子里闪过一丝鄙夷,但是面上仍是微笑。
“假设他们吃的是糙米,不买其他果蔬肉类,一个月光是买米,就得话半钱银子,加上油盐酱醋,和一丁点儿的小菜,这就五钱去其一。”
“然后就是关于穿的。假设双方都是不太讲究是人,三个月才换一套衣服,儿女的衣服就拿旧衣服改一改,不花钱。平摊下来,又是一钱。五钱去其二。”
“然后就是交际。谁没个朋友亲戚?谁家有个婚丧嫁娶,开了酒席,请你过去吃顿饭,不得随个份子钱?我记得数十年前,一般人随的份额大多是一钱银子。到了这儿,五钱去其三。”
“基本的吃穿用,就花了差不多三钱银子,这还不算有志向高些的夫妻,送子女去私塾读书的费用。”
“而且苍天无常,小病大病,说来就来。尤其是越到了年纪大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染上风寒之类的小病。治病,总得花钱吧?”
“孙老板,算算我刚刚给你列的那些账,一对正常夫妻,一个月能攒下几个钱?哪里舍得再花那么多钱去买四钱银子一把的铁锹?你可知道,一把铁锹,就差不多能花他们一个月所赚的总和!”
“可是…可是也不尽然吧!”孙老板还是觉得奇怪,“虽说那些泥腿子们大字不识一个,赚钱省钱的本能他们肯定是有的,不可能有所人都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从而丢了大头吧!”
“那种人,肯定是有的,”朱笑八并没有否定他的话,“但是更多人,还是目光短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