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阵火铳的射击至少给土匪造成了两百多人的伤亡,姜宝谊不以为意,继续命令追击。
很快,李思文的五百人全部退进了大营。
他这营寨,一面靠山,三面打着栅栏,姜宝谊见了不由大喜过望,如果山地营就此跑了他不一定追的上,现在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他随即命令手下团团将营寨围了起来。
三面同时展开进攻!
姜宝谊让营里最精锐的悍匪手持大刀、重斧立即展开攻势。
“砰砰砰”,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营寨里的山地营每面只有一百五十人,分成了三排,依然是三段击,一个循环过后,营寨四周铺满了尸体,侥幸冲到营寨面前的,也被剩下没被列入射击的那五十人用弓箭、腰刀射死、砍死。
不到一刻的时间,姜宝谊手下的几百精锐几乎丧失殆尽,加上在河边死伤的两百多,他这两千人的营头看似来势汹汹,不过却是强弩之末,剩下的虽也是积年老匪,手里却多拿着腰刀、铁尺、哨棒,连铁器也没配齐。
姜宝谊骑在马上睚眦欲裂,不过战事进入到这个当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估摸着流贼的火铳打已经打了好几轮,也该歇歇了,这次他学乖了,剩下的一千多人全部出动,流贼人手有限,只有冲到营寨面前,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果然,一见敌军全体出动,蜂拥而上,李思文带人跑了,从靠山的那一侧跑了,全部上了大山!
“追!”,姜宝谊刚才有些失落的心情见状又开始高昂起来,李思文背后的大山只有五六百米高,他带着山地营的人一路往上跑,不到半个时辰便全体钻进了山上唯一的一个大洞,以前当地的村民躲避兵灾、匪灾的地方,可容纳几百人。
李思文等人好整以暇地用了食水,在洞口前排好了三段击的阵势,半天才见到土匪的身影。
这些土匪虽然是山匪,不过平日里也没有操练,更遑论爬山训练了,一身体力也就是比寻常人略好一些,比起山地营的人来说那就差远了,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彼等才来到洞口附近。
此时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地,不要说进攻了,就是走路都有些打晃。不过后面赶上来的姜宝谊又是欣喜若狂。
“贼子真是愚蠢,你如果往两边的山上跑我还真追不上,但跑到了这洞里就是死路一条了,老子就算不进攻,将小道一封,饿也将你等饿死了!”
没想到贼子并没有死守,反而手持雁翎刀向山下杀来!
可怜土匪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连走路都走不稳,如何抵挡得住进了食水、又歇息了半晌的山地营士兵?小道上的山匪顿时大乱,最终被驱赶着往回跑。
山道中间有一处平地,不到五十丈,大队惊慌失措的土匪跑到这片平地时一个个双腿发软,竟再也支撑不住了,有的干脆在地上坐下了,还有余力的继续往前跑,不过瞬间他们便大惊失色。
平地的中央占了约莫两百人,个个手持佛朗机铳对着他们。
这自然又是李思文的手笔,五百人山上后并没有全部退到洞中,他留了两百人在平地附近的山上埋伏起来,等的就是这一刻。
“砰砰砰”,平地只有两丈宽,大团的土匪全部拥在一起,两百山地营的佛朗机打过一轮后,平地上的土匪为之一空,基本上没有站着的人了。
此时正欲下到平地的姜宝谊如果当机立断,组织一支敢死队,不顾伤亡地杀过去,谁胜谁败还是两说,不过战事进行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吓破胆了,缩在缩在山道上瑟瑟发抖。
平地上的山地营士兵终于打完了最后一发子铳,靠近平地的山道上已经没有土匪的身影了,他们吓得又缩回去了。
此时,山上的的李思文带着三百人杀下来了。
平地上的山地营士兵将手中的佛朗机铳扔到地上,一部分抽出雁翎刀,个个左胳膊上挂着旁靠,一部分取出弓箭,就站在平地中间,静等着土匪们下来。
姜宝谊这时才如梦初醒,“贼子的子铳打完了!”,他亲自带了一百人往平地上冲,“扑扑扑”,随着箭只射到身上的声音,他这百人又乱起来了,正彷徨无顾间,对面的雁翎刀杀过来了。
最终,姜宝谊这两千人,除了少数冒死从小道两侧的大山跑了,绝大多数死于此役,他们大多不是战死的,而是蠢死的,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