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二人纵马驰骋在卧虎村去往县城的路上,走着走着,李开尘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了。
“话说耀夜你这些年来没暗中修炼过什么绝世武功吧?”
“嗯,怎么了二叔?”李耀夜有些奇怪二叔嘴里怎么蹦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回答我有没有?”李开尘有些严肃道。
“没有。”李耀夜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自己可能是天命所钟之人,并且将来很有可能将走上一条逆顺命之路,但类似于那些中的金手指、系统什么的,他长这么大完全没有见到,更别谈暗中修炼什么绝世武功了。
李开尘听到这个回答后脸有点黑,“这么说,你也没有隐藏实力,你说到底就是个毛头孩子?”
“嗯??!!”
李耀夜越发迷惑了,二叔这是怎么了,咱们这是要去打劫啊,你问这些问题干什么?
“咳咳,二叔,别忘了咱们出来是做什么的,你专心点好吧。”
李开尘脸色更黑,不过在黑夜中倒是看不清楚。
“你也知道咱们出来是去打劫那无良老家伙?说到底这是打劫啊!那老家伙还有两个精壮的儿子,你不会武功你跟着我来干什么?”
这声音有些冷幽幽的,带着不小的怨念。
事实上今天白天李耀夜让李开尘忍耐下来的理由便是:白天不方便动手,毕竟姓赵的在村子里也有些威望,而那老家伙自知说了谎话,必定不会继续待在卧虎村。试想一位医者这样算计病人,在村子里还混得下去吗?所以他必定会在明天之前搬家出走,而白天人多眼杂,他们极有可能会在晚上动身,到时候咱们叔侄跟上去,假扮强盗抢他们一些财货以弥补自家受伤的心灵,岂不是更好?
李耀夜当时分析得头头是道,李开尘那时心中对这侄子先前怒怼赵庸医的胆气和见识也起了佩服之心,因此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侄子不会武功的事实。
或者说,是因为李耀夜表现出来的智慧,让李开尘下意识的将他当成了一个成年人,觉得他说的这个惩治赵玄的方法可成。
并且,李开尘在接近天黑时暗中探查了赵玄家里的的情况,发现赵玄那庸医、毒医竟然真的如同自家侄子那般说的一样在准备搬家了。
这下李开尘对于自家侄子的智慧更加佩服了,以至于他带着李耀夜翻身上马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李耀夜论武力的话,真的只是一个十三岁少年的水平。
这个计划的漏洞在于,若李耀夜无法在武力上替他牵制赵庸医的一个儿子,他很难一对二并战而胜之啊。
发狠了的话其实他一人也能拿下赵庸医一方的两个主要战斗力,甚至他如果用上弓箭陷阱这些手段的话,搞定五六个人也不成问题。
但那样的话势必会造成伤亡,赵庸医虽然可恶,但若要自己因此一事伤了他们的性命还是太过了一些。
如果真的那样,计划只能放弃了,这笔账只能留待将来再算,反正赵庸医也被逼得般了家,心里那口气也算出了一点。
察觉到计划漏洞的李开尘其实心中还存在有一丝希望。
自家侄儿智谋惊人,说不定武力值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呢?
故此有了马上之问。
但显然,他想多了……
罢了了罢了,这趟,就当做出来兜个风吧,李开尘瞬间有些意兴阑珊。
李开尘已经准备调转马头回家,他到底只是和淳朴的乡野之人,他可以为出一口气去抢人财货,却不可能因此杀人。
“二叔,谁说抢劫就一定要把人干趴下才行?”李耀夜此刻也明白自家二叔的心思了。
话说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们硬扛好吗?
“你有别的办法?”李开尘面露惊奇,同时在心中不由得自我反省。
我实在是太低估自家侄儿了,他的智慧比我还高十倍啊,怎么可能漏算。
“看我的吧二叔!走,跟我来,驾……”
马儿撒开四蹄猛然加速,李开尘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一倾,他很快依靠经验和力量掌握好了平衡,同时回过神来。
“等等,你个小兔崽子,缰绳在我手里,你又不会骑马,乱下什么指令……”
卧虎村通往县城的路有两条,一条乃是适合马车通过的大路,一条乃是可以供行人通过的小路。
当然,小路过马也毫无问题,李耀夜与叔父骑马自小路而行,速度很快,而赵玄一家因为搬家,需要带许多东西,用的乃是马车,行的是大路,不久后便被他们追上并超越。
当然,小路与大路并不紧临,不过以两者的移动速度不难判断两者的相对位置。
“二叔别停,咱们直接跑得朝前一些,方能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李开尘闻言一甩缰绳,继续前前冲去。
绿林口,这是通往县城的一处必经之地,这里林深夜密,即使白天都有些恐怖幽深。
同时,这里也是通往县城的一大一小两条路的交汇点。
相传这里曾有土匪出没,不过卧虎村人往返县城之时却几乎遇不到,更别提这大晚上的了。
但这并不影响这里笼罩着的绿林气氛,在这里假扮土匪再适宜不过。
李耀夜叫停了二叔,两人将马匹藏了起来,便开始着手准备。
李耀夜的计谋很简单,那便是虚张声势、草木皆兵。
今夜月黑风高,林间幽深寂寥,即使有月光也绝难透下,而普通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遭遇土匪,一定会吓得魂不守舍,惊恐之下更不会仔细探查土匪一方的情况。
李耀夜便是打算以恐吓的方式完成这一场抢劫……不,完成这一场讨回公道的行动。
……
夜,幽深!
通往县城的大路上,一辆马车行得不快不慢。
马车中,赵玄和二儿子赵易坐相对而坐,二儿子面露不忿。
“爹,就凭这事咱们就得搬家?那李开玄生死难料,即使你谋划灵药失财,一个李开尘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凭我和大哥在,量他也不敢来找麻烦。”
赵玄显得老神自在,睁开了刚才因小憩而闭上的眼睛,摇了摇头道:
“凭一个李开尘确实不能把我们如何,即使李开玄醒来我也不惧,但那李开玄是因为救村里童而伤,我做的那事若被拆穿,他们天然便占了大义道理,最难缠的是李开玄那儿子,人不大,过于机灵,必定会以此为筏攻击我们,届时我几十年积累起来的名声一毁,在村里也就抬不起头,立不了足了。”
“而与其被人逼出村子,咱们如自己先走,还能存几分颜面。”
“可是,咱们就这么算了?就因为一个十三岁的毛孩子?”赵易显得分外不甘心。
“呵呵……”
赵玄的老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太便宜李耀夜那个小畜牲?我半生机缘用尽才遇到那么一颗朱果,他生生的给我毁了,此仇不报我怎能心甘?”
“您是说?”
“呵呵,别忘了咱们家背后立着的是谁,虽然这些年来我刻意不想与那一支联系,但到底有血脉缘分在,请他们出手不难!”
赵易睁大了眼睛,“父亲您是说铁鹰山?”
赵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一抹残忍之色。
马车行到绿林口停了下来。
李开尘正准备跳出去按照李耀夜给自己准备的台词大吼一句“此山是我开”的时候,却见赵玄带着两个儿子下了马车。
“他们难道发现我们了?”李开尘惊疑,不由得看向同样隐藏在路边草丛中的李耀夜。
“应该没有,咱们藏得很隐蔽,且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吧!”
李耀夜仔细想了一下,他和二叔可是提前准备了好久的,应该没有可能被对方发现。
因为赵玄父子三人的举动有些怪异,李耀夜和李开尘决定按兵不动。
直觉告诉李耀夜,或许赵玄父子有什么大秘密。
如此这般过了约莫一个时辰。
赵玄父子三人依旧没有选择继续前行。
“莫非他们在等待什么人?”李耀夜在心里暗暗猜测。
而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林中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而且似乎不只是一匹马的声音。
赵玄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对着两个儿子赵易与赵坚道:“要等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