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送死就算了,不能带上青莳跟着我一起陪葬啊。
逸郎,逸郎我拼命推搡开迎面而来的人群与马帮,一头雾水地钻进了王城的门。竟早已是两兵相接,血腥气弥散了半边城。黑旗上赫然印着篆体的大“宣”字。
脑中混沌不已我朝?我朝不是退兵了吗?不是求和了吗?不是送来了两个贡女和亲,说是要永结nn之好吗?宁风鸣说皇上他早有预谋吞并西骊,难道是真的?那么逸郎呢?我的逸郎呢!他去哪里了!?
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短兵相接!昔日繁华的王城繁都厮杀声不绝于耳,我护着脑袋仍不断是刀削斧劈,血溅成河之声滚滚灌入我的耳,刀剑不长眼,砍断了我的衣裳劈开了我的发髻,头发在狂风中散乱。肢解的尸首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溅了我一身的血。我若是稍有闪失便也成了糊里糊涂的刀下鬼。我穿过味很浓的生死线,一路上都是兵将要么惊叫要么訾骂“不想活了吗”的喊声。
我只管拼命往前跑,头发乱了也顾不得去整,一边来回看一边躲避刀剑锐器带来的肃杀血腥气息,马上将军挥剑斩杀,哪一个是我的逸郎啊!
马蹄声在我身后逼近,我只觉领头一紧便被谁强有力的手掌提起,登时喉头一疼身子腾空便落在了马背上,回头顾盼竟是一张长满了胡茬,高鼻深目,皮肤被风沙吹得黝黑的狞笑的脸。旋即带上我一转马头冲着敌方高声一喊:“宁远侯!”
谁甲胄加身,策马转头怒目而视,然眼光落在我身上骤然一软,夹杂着不可置信,纳罕惊诧,似乎还有隐痛与疼惜。我怔住了,忍不住热泪盈眶。
“瞧瞧你妻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贤妻!”坐在我身后的中年男子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朗声狂笑起来,似枭鬼般凄厉,“为了找你不远万里到战场上来送死?当真叫本汗大开眼界!”
诚逸狂吼:“你敢对她做些什么!我教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罢转向我悲愤一喊:“你来干什么”
男子阴沉沉一笑:“这娇俏清秀的美人,当然是先叫咱几个得功的将领好好舒坦一阵,再一刀一刀割下她的五官四肢,不是你们大宣人最爱的刑法吗?”
诚逸怒不可遏,双眼似有火烧,无声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怕伤了我又不敢胡来:“你敢!?”
“很简单,退兵。”男人阴沉地看着他,面容靠近我的脸,一手捏紧了我的下颌,不断用力,像要把我的骨头给生生捏碎,“本汗真没想到大宣,你们那皇帝心思如此龌龊,竟想出这样的办法退了兵,单留下你们两个!就是埋伏在此要杀了本汗!还说什么和亲,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两个人?我听得糊涂。
“可汗未曾听过兵不厌诈一说?何来的龌龊!”诚逸反唇相讥。
“所以本汗现在用她,来换你退兵。也不算龌龊。”诚逸脸色一变,男子继续说下去,“本汗知道,宁远侯夫妇伉俪情深。”
我骤然迸发出一阵大笑:“可汗怎知我就是宁远侯夫人?我不过是误打误撞进了王城,可汗怎么就如此确定?”
下颌被他猛地一拽,我咬牙忍痛,“你?所有人都知道宁远侯夫妇的名声,城里人都怕逃不及,你还一股脑地钻上来,当本汗是傻子!”说罢看着诚逸,“本汗给你两个选择,要她,还是要本汗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