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两支苦无飞射而来,又快又利,沿途削得碎叶飘零,王凯更加迅捷,抽身躲避,右手拔枪,对着暗器飞来的方向连开两枪。
“砰砰!”
鲜血溅红了树干,压弯了黄草,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中了枪在那儿抽搐,那东西还会暂时规避到树后边,留下一条血痕。王凯见状飞奔过去,顺着血痕寻找、摸索,笃定对方已经中枪受伤,警惕性不由得降低。也就是在这时,一把刺刀对着后心穿过,他猛地偏开,肩头还是被削了块皮。一晃眼,周围平静如初,哪还能看到刚才的刺刀。
“隐术?很不巧遇到了我。”王凯对肩头的刀伤根本视若无睹,伸手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丝带,蒙上双眼,汗毛撑起,周围的一草一木照样被他清楚地掌控着,对付看不到的东西还是得看这老王的手段。
也许是呼吸声,也许是空气波动,又或者是心脏跳动引起周围的细微共振……全都是他捕抓的信号。嗖的一声调转枪口,扳机扣下,砰!竟能打下一支飞射而来的苦无。而他身后再传来破风声,那刺刀无缘无故又出现,横劈老王的腰杆。他回身左脚提踢,单凭感觉竟能准确无误地把刺刀踢偏,一点伤也没有受。
偷袭告破,那刺刀弯弯曲曲地抽退,再次隐匿,原来是有一根极其细微的丝线在操纵着。王凯仔细聆听、感知,正是要寻找丝线的源头,看到这模样,小泽回忆起她每次小心翼翼地靠近王凯进行侦察时都会被察觉,现在看来这老王确有不俗的能力,叹道
“这……这就是感知力吧,难怪……”
而此时各个方向都传来动静,石子碰撞的声音、枝条断落的声音、甚至是一小片树叶飘落掀起微风的声音……为的就是混淆听觉。王凯抬手便开两枪,刚好把子弹打完,然后向着一个方向狂奔追去,就刚才子弹到达的地方立即躺了两具尸体,原来这林子不止有两个忍者。
他能蒙着眼绕过树障,蒙着眼躲开苦无,蒙着眼避掉刺刀,只要是会动的东西都打不到他。可随着他追击向前,一根细如发丝的钢线静静地绷直在两树之间,右腿迈去,鲜血滋射,整个人正面趴倒,而地上又埋有许多钢针铁钉,最长那一根都已刺破他眉心,总算定住。胸口顶着手枪,靠臂力支撑全身,两支苦无瞬时而至,直接钉入他的后背。刺刀又从正上方插下,那分明有个身穿黑衣,蒙面裹头的忍者握着刀柄,比丝线控制刺刀更快、更强数倍。
因为太快,那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短短的距离几乎是眨眼就可到达,千钧一发,钢针倒映出来的却是王凯既痛苦又得意的笑容,得意的是
“终于出现了。”
就在刀尖离他后心不到半尺的距离,骤然爆发。
“霸王杠摔统!”王凯上身发力,肌肉膨大一圈,左手撑起身体转身,右手前探,手背好像是贴着那刀锋不断向前,一手抓去。
“着手过隙荒草间,一握河山探如囊。”
场面过于血腥,连爆三株大树,最后王凯捏着那人的脸抵在树干上,像个霸王,浑身利器穿插也不曾皱眉,那威势让人摄服。
“咳咳!我……我不明白……你明明已经……”
“我的腿早就断了,再断一次,没什么意义。”
刚好打完,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赶来,把这儿层层包围,很凝重,面对数十把枪,小泽不敢乱动,王凯手上的忍者却搞起了小动作,他们从小就受过训练在被生擒的关头往往会选择自我了断,王凯可不能让他死
“停下你手上的动作!”
王凯使劲一捏,那人只是痛哼一声,悍不畏死地向着小泽甩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黑块,所有人都懵了一下。
“是……是!”
“泽儿!”
“不!”
“轰!”
临死之前也不忘记把同伴杀死,哪怕她还只是一个见习忍者,然后那忍者也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含笑死去,是那种笑里藏刀的阴狠的笑。
干涸的血皱巴巴的,有只迷路的老鼠扒拉扒拉着也给啃了去,人的生命果然是贱如草芥,一腔热血到头来还只是当了口粮。
王凯紧搂着那因卷入争斗而备受摧残的娇躯,军中的哥们拍了他肩膀
“她还活着,你答应过首长的,如果不能抓到大鱼就只能把她……”
“滚!”王凯是歇斯底里的,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到最后只能转为对自己的责备,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小心。怀里的美人微微转醒,她轻轻抚摸着他胸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玲珑的双眼渗出血泪。
“王……”
“泽儿,我爱你,我想把你留在我更爱的祖国,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请让我把你杀了,然后我也会自杀,好么?”
“好。”
酒红色的天空布起了阴霾,一半醉人,一半伤人。微风不知卷起了谁的褐丝带,飘荡好远好远,第一场秋雨落下,两公里外有位青年扛着狙击枪从树上跳下,紧了紧军装,兴奋道
“小怡!这拐弯的子弹拐的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