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幽暗昏沉,恶汉章鹤呆呆的坐在椅上慢慢平复心神,全无了之前的冷峻傲气,闭只眼咬紧嘴唇有血渗出也全然不顾,双手握拳,似是要把那心中梦魇抹去……昏暗屋子,带血馒头……
沈不义也不言语,站在一旁低头思虑,过了一会又抬起头瞧着枯老佛像出神。
翠绿纱帐掀起露出一角黑袍,不大的声响却是惊扰了屋里两人,神情刚刚有些好转的章鹤瞧见竟是吓得哆嗦,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粒滴落,沈不义还算镇静可依旧是腿肚发软大概是想起了少时的镇鬼鞭,虎座椅……
“老三这次做的倒是不错,老二你有些冲动了。”黑袍人只言语一句,却似金铁交错般刺耳,吓得章鹤这般铁打的汉子扑通跪地,也说不出话只是跪着,汗珠坠地炸裂。
黑袍老人似是没看见一般,半眯着眼对着沈不义说道:“此事你做的对,这两人不简单,那小女娃还好,那男娃子着实是看不出深浅,不易招惹,即是路过咱便好生招待,送上盘缠尽尽地主之谊,莫生事端起涟漪。”
沈不义听见抱拳称是,瞧瞧一旁跪地的章鹤,嘴唇嗫嚅可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话便退步离去,轻声关门只留下章鹤一人。
黑袍人没理会章鹤,先是褪去久不离身的黑袍露出面容,枯老,似老树皮盘身,阴毒,似蛇蝎桀桀,像极了可止小儿夜啼的妖怪夜叉,可这便是镇在临河城半辈子的龙头老大,三堂一庙的话事人——庞博。
庞博端坐在佛堂首座,大概是因为柳白刚走不久,座椅上还留有温热让庞博颇感不适。
“起来吧,好歹也是一堂的话事人了,这般作态像什么样子。”话语平静,无风,无波澜,可落在章鹤耳里却似惊雷落地起云烟,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一句话也不敢说,像极了一只瘟鸡。
庞博用手指敲敲座椅扶手,叮当声于佛堂回响,瘆人的紧,好似夜半里的乌鸦。
“最近,你手底下的人可还安分。”依旧是那似金铁交错的声音问到。
章鹤不知老大为何这般问他,可还是立刻回答,不敢有半分迟疑:“都还安分,有几个寻事生非都被我处置了。”
“是吗?”庞博停下敲击座椅,往后一躺再次问到:“就没有人让你去做三堂一庙的老大吗?”
“不敢,不敢!这临海城只有一位老大便是您,我等绝不敢有这等心思!”章鹤嘴角哆嗦,腿一软竟是又跪倒在地。
庞博就这般看了半天,最后叹一声气说:“好了起来吧,这般大的人了怎地有跪下了?我也已经老了,终究有一天是要退下来的,这临海也终究是要交给你们的!”
章鹤还是没有起身,原由无他,实在是腿软的紧。
“不过这次来的两人终究是个麻烦尤其是那叫柳白的娃娃,想来不是个简单人物。”话锋一转庞博又是聊起来柳白二人,顿一顿庞博又接着说到:“而三弟太狡诈圆滑,也太爱惜羽翼了,天天想着等我死了去做这临海城的龙头,断然不会去多添麻烦,可是于这临海城这二人又不得不除!”
章鹤闻言立刻回到:“老大,我愿去替临海城除去这个麻烦。”略加停顿有开口道:“沈不义若是敢违背大哥我绝不会饶过他。”
“是吗?”语气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