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早已不知今夕何夕，还能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白骨说道，“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不能亲眼看看这千百年之后的世界，是个什么光景。”

“这个世界，与你活着的时候是大不相同。”周游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哪个朝代的古人，不过那个时候，肯定是没有学修的，其实我对这个世界，了解也不算太多，不过我想来，学修拥有的力量，和神话传说中的仙佛，并无区别，所以肯定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精彩之处，如果我可以，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或许是因为周游的灵魂也是来自无数年前，他对这白骨，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对了，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的人吗？”周游忽然想到什么，“之前我见你变换出来的幻境，里面人的穿着打扮，有些像是明朝，有些又像是清朝。”

“你知道明清？”白骨似乎有些惊讶，“数年前有人打开我的墓穴，只有我就慢慢醒了过来，我醒了之后，曾经也用幻术探查过一些消息，似乎无人知道明清的存在。”

“还有人来过？你杀过人？”周游知道当初打开墓穴的人应该是李天然，那个时候白骨才苏醒的，难怪李天然没有遇到。

听到白骨说她探查过消息，周游眉头便微微皱起，偌这白骨真的杀过人，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

“杀过如何？没杀过又如何？”白骨语气平淡地说道，“天下该杀的人，何其多也。”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白骨说道，“我醒来之后，你是第一个真正表达善意的人。我死的那一年，是大清康熙三年还是四年，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既然变成了怪物，或许这么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清康熙年间？”周游这次是真惊讶了，他甚至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虽然康熙距离他生活的年代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跟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比，他们才像是一个时代的人。

“我死之后，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白骨没有在意周游的惊讶，继续说道，“虽然只剩下这些白骨，但是我也不想暴尸荒野，就当给我最后留点体面，把我埋了吧，如果你不嫌麻烦，能帮我立一块碑更好，上天既然让我醒来，我一个小女子，做不得大事，但也不想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这都是小事。”周游点头道，眼见白骨眼中的火焰就要熄灭，他内心中有些伤感，说道，“未请教，姑娘芳名？”

他表情严肃，好像对面不是一具白骨，而是一个正当芳龄的美好女子。

白骨脸上仿佛露出一个笑容，似乎又回到了她活着的年代，若非无法站起，她估计还要做个万福，“小女子柳如是，幸会公子。”

“你说什么？”周游神色大动，“你是柳如是？”

白骨眼中的光芒，已经开始熄灭，残余的白骨，仿佛风化一般，开始变成粉末状消散在风中。

“等等！柳如是！”周游大吼道，“你再坚持片刻，我或许有办法，能让你活下去！请等一下，请一定再坚持一下，只要一炷香，不，半柱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