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谢谢我家公子的善意!”
随着话语的说出,灰袍人身上的寒意比之屋外的寒意更加令人刺骨,持刀少年首当其冲,刺骨的寒意之下就连握紧长刀的气力也慢慢消失。
开启一切由头的少女虽也被刺骨的寒意给惊的全身颤抖,但还是咬着牙走到灰袍人身前,极难的笑了笑:“恳请前辈留情,我代这位公子向您二位赔罪。”说完,对着说书少年微微躬身。
“小姑娘,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灰袍人不屑笑了笑,身上寒意更加汹涌,少女不由得软瘫在地,一张清秀的小脸此刻血色全无,但仍旧坦然的望着灰袍人。
与少女随行的一众人中,先前被长辈制止的年轻一辈纷纷拔出手中利刃逼近,而一直保持稳重的几位前辈此刻也不禁露出怒容,急行而来,一位将少女扶起交给身后刚到的后辈,其余几位纷纷对峙灰袍人。
一触即发的战斗让灰袍人有些兴奋,无风自动的青丝掀起面纱一角让人窥探到一丝绝色,宽大的袖口中有一丝清脆的声响,当一抹寒光显现在袖口时,说书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灰袍人身后,小手扬起,迅疾落下。
因棉袍的阻隔,声响稍显沉闷,但在灰袍人身后的一些江湖客仍能看出灰袍之下的抖痕,经验丰富之人可以想象出是何风景,再配上迷人的背影,尤物当之无愧,但转而就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望着毛都不见一根的少年。
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如此天理难容!
说书少年的一巴掌,散去了刺骨的寒意,散去了剑拔弩张的对峙,也迎来了玉指捏脸的待遇。
说书少年踮着脚尖,歪着头,瞪着大眼望着斗笠下朦胧的双眼,“师父说过,你若不听话就要打屁股。”
虽然少年话语轻柔,入耳者不过二三,但斗笠之下的玉脸仍旧升起一片红霞,好在有斗笠阻隔,否则所有在场的男人心中都会冒出一句耳熟能详的诗句。
窈窕淑女!
少年的这一巴掌刚散去了寒意,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道来自心中的战栗便又升起,部分头皮发麻之人随着一些先行警觉之人,纷纷望向大门处缓步而来的青年。
面容普通,背负剑匣的青年刚一露面,灰袍之人与一不知从哪冒出的中年人默契的立于说书少年身前,此时灰袍人宽大的袖口处刚刚缩回的链剑此时已出袖,泛着寒光蜷缩在地。
青年缓步走来,而先前立于说书少年身前的那些人因受不住青年身上的死寒之气,纷纷让路,
满座宾客一脸震惊的望着青年剑客,在思索片刻后,终于有人恐惧的认清了青年,失声喊道:“‘黑红阿鼻’袁青!”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但转而如水入沸油般炸裂开来,纷纷涌向大门处,所谓的大派风范,江湖气节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转眼间,整个大厅除了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掌柜外,只有寥寥几人端坐,一副看戏的神态。
变故发生的太快,快到说书少年从被挡住视线到挤开身前的人墙后,看到的只有身前的青年与只剩几人的大厅。
青年身上的死寒之气让说书少年不禁寒颤,但在灰袍人的玉手抵在后背后,寒颤消失。说书少年仔细看了身前青年一会后,不屑的撇了撇嘴,“怎么?当初被师父打得站不起来,现在伤好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恍若结了一层白霜,刺骨难忍,但在中年人轻轻一‘哼’后,刺骨的杀意被压缩在青年周遭。
剑匣内发出清脆的颤鸣,剑匣不住抖动。
说书少年鄙夷的望着青年,“看样子,你是打算去大武看能不能趁乱杀了师父是吧?不过就凭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人,想杀师父?!是不是想的有些太美好了?”
说书少年负手踏前一步,仰着小脸一脸高傲,“你应该知道师父从来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
青年抬眼看了中年人一眼,右手反拍剑匣,剑匣顿时安静。走到空桌旁,挥袖扫去残羹,声音有些沙哑喊道:“上一份酒菜。”
慌乱逃到楼外的人群此时将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当楼内的对话传到楼外时,众人犹如被劈了个里外通透,片刻间,刚刚与说书少年起冲突的那些人都被孤立出,其中持刀少年更是震惊,恐惧,无以复加。
“打算去大武看能不能趁乱杀了师父吧?”
这一句犹如魔咒般不断回响在持刀少年的脑海,此时能担得起这句话里的‘那位师父’除了李争还有谁?!
少女的长辈们此时脸色也有些难堪,其中脾气火爆的那位直接给了少女一巴掌,“滚回师门,立刻!”
对于楼外的骚乱,楼里众人懒得抬眼。
青年的无视让说书少年犹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浑身毛发炸起,撸起袖子就准备与青年一决雌雄。不过刚抬脚,便被一只大手拎回原地,像斗败的公鸡有些垂头。
“忘了你师父怎么叮嘱的?”
“方爷爷,恋儿没忘。”
爱怜的摸着说书少年的青丝,方孥随扫过大厅内的所有人后,领着说书少年回到原位。不过说书少年有些气不过,偷偷看了方孥随一眼,转身跳上高台,环顾楼外众人一眼后,清一声嗓子,掀袍而坐,醒木一拍,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