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跟大世界的经理请了假,没有去上班。
在邻居的帮助下我给尘风师兄办好了丧事。尽管很多能省略的事情我都省略了,可还是忙活到了晚上。
晚上我抱着尘风师兄的灵位回到了我们居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小院子,我和尘风师兄一人一个房间,没有使唤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走到院子里能看到尘风师兄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样子,走到客厅能看到尘风师兄喝茶的样子,走到他的卧室能看到他就算脸色苍白也要同我聊天的样子。
尘风师兄走了,可是他生活过的痕迹还留在这个院子当中。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我蹲在地上抱紧了自己,我对自己说:'黎千羽,不要哭。尘风师兄说要你照顾好自己,你要坚强一些,听见了吗?'
就算是用这样的话安慰着自己,可我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好啊,那就哭吧。今天哭完了以后就不要再伤心难过了。我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着。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尘风师兄的床上,大概是昨天哭得太累,就直接在尘风师兄的床上睡着了。
我坐起了身子,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才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肿得不像样子了。
洗了个脸,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憔悴,眼睛已经高高地肿起,红得吓人。我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可是在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样子以后我便放弃了。
跟大世界请的假就只到今天,为了生计我今天还是要去大世界唱歌。
来到了大世界,他的门前依旧是车是马龙,仿佛这个城市的悲哀从来不会传达到这个地方。就算是外面战火连天,哀嚎遍野,这里依然是歌舞升平。
经理见我来了,对我说道:'千羽你来得正好,咱们歌舞厅接了一个大单子。你愿不愿意去?'
我哑着嗓子问道:'就我自己去吗?'
'当然不是了,是咱们大世界的所有姐妹都去。不光你一个人。'
'什么单子啊,竟然这么大的阵仗,能让大世界所有姐妹都去?'
'好像是和军方有关的,听说是闫将军要招待南方军阀的代表席慕白,所有在江上搞了一艘游轮,请了大世界所有的姑娘,既然你决定去了,那就明天在码头集合吧。'
说完,经理就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震惊于经理口中刚才提到的名字。闫清寒?他来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
此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纤荷姐姐的死,那场大火,还有刚刚离我而去的尘风师兄。他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千羽,若是以后碰到了对你好的人,就把闫清寒忘了吧,他实在不是你的良配。'
可是
尘风师兄,他现在马上就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又该怎么办?我爱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