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吗?”江丹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颗泪线上,看了几千年了,这颗线总是让他无法忽略。
“走了……”男子露出浅轻笑容:“你本性淳善,他亦相同,虽然也动了心思,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下手。”
江丹祖笑了:“人之初,性本善,他还是个孩子,正是至真至诚的年龄。”顿了顿,又道:“我说不必,你非得跟上去,此次赌约可是我胜了。”
“我输的心甘情愿。”男子摇头:“只是你这么放他走了真的好吗?别忘记了,你要脱离如今境况,必须要他们两人回来,若我决定,定要把神魂扣押在这里,他久等不到,肯定会回来寻找。”
江丹祖的笑容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惨淡,哀寂低语:“为他回来吗?你这话……还真是不留情地诛心呢。”
男子皱眉:“当初我便说过此法不妥,轮回十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你却偏要选择这条荆棘路,现在又让我不提,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差别?与其自哀自怜不如想想对策,只要能从这大阵中脱离出来,万事也都方便……小宝的事情就够让我焦头烂额,还得牵挂着你,你们这些人啊……没有一个让我省心!”
这话当真戳心。
江丹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毅然开口:“此结不解,我此生都陷于囹圄,我绝不后悔!”
男子瞪他,久久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最近要走,已经安排人跟在江向阳身后,有什么变化我会尽快回来,你也小心。”
江丹祖点头,看着男子身形一晃,有如烟雾般飘散,久久才将目光从那空处收回。
三千年啊……
从自我束缚心邪缠身,再到自我拘禁掩埋在这瓦砾沙土之下,不见天日的度过每个分分秒秒,又张尝不寂寞?不想出去呢?
可惜事已至此,早已上了圣道命盘,已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圣道惩戒,就连自己的神魂都选择背叛成了仇敌,显然真正的报应终于来了。
闭上眼。
将那段如同泛旧发黄的照片一般的珍贵记忆,从脑海中翻检出来,即便数千年过去了,那段记忆亦是历历在目,让人发自内心地笑出。
江丹祖勾起嘴唇,嘴唇开阖,呢喃出了两个字:“林霄……”
……
时光荏苒。
有如白驹过隙。
自从小丹祖从禁地回来后,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十年。
两人悠闲度日,不出四象圣宫一步,活的悠哉乐哉,倒真有了神圣高人的风采。
当然。
千丘宗也就这么一点大小,两人早在数年前就逛便了每个角落,如今相处大多是在研究丹道和掌中阵法上。
小丹祖毕竟见多识广,掌中阵法的秘密被他破解了大半,可惜因为没有巫力,所以无法运用。
所谓巫力,就是大邪体内如同人类修圣者体内圣元一样的存在,江向阳有大邪血脉,虽然没有修炼圣典,但是体质却被万法宝鼎不知不觉地改变着,存有少量巫力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别小看这少量的巫力,若是配合江向阳接近大成的第一重天灵决,在结丹修炼者手下保命可是轻而易举,甚至面对那些初阶的结丹修炼者,还有一拼之力。
这日。
小丹祖正在陪练大邪术法的时候,田侍卫推开演武场的门,道:“江公子,刑宗师出事了。”
正在比拼中的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收手,面面相窥。
江向阳问:“出事?”
田侍卫皱眉道:“他被琉霜圣女门下的大弟子阮柳珺刺伤紫府,普通的药石无法救治,便送到了千丘宗,如今已经在丹阁内了。”
阮柳珺?
江向阳扬眉,这名字已经有些陌生了,想不明白为何会和乌木扯上关联?
倒是乌木,这些年偶尔也会回佛国静修,但是心境一直无法圆满,便时不时地回到龙门城中,来访的次数多了,侍卫们也都将他记下,知道轻重,便急忙来报。
小丹祖见江向阳看自己,便熟悉地牵起他的手,用阴煞之力将人从足下托起,两人一起飞向田侍卫指引之处。
乌木此时已经被送进了丹阁,正痛苦地躺在床褥上,脸色难看,嘴唇惨白。
江向阳的目光下滑落在了乌木的腹部,却见一根女人的凤钗刺在紫府处,齐根没入,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蕴含着圣元的香气,凝久不散,尤其是伤口处粘附的最是多,将那凤钗往乌木紫府内狠狠推进,有越来越深的趋势。
不用江向阳说,小丹祖便率先上前查看。
他如今虽然无法炼丹,但是医道医理却远超江向阳。
观望之下,面色凝重地道:“你横练金刚,肉身有如铜墙铁壁,怎会被人轻易靠近,刺进这么一个棘手的玩意儿?”
乌木面色尴尬,闭嘴不语。
江向阳留意到乌木的脸色,问小丹祖:“这凤钗是什么?”
小丹祖道:“只是个攻击圣器,品阶不过低级,却是催动心口之血,含恨出手,怨念缠绕在上面经久不散,如今已经缠上了乌木的五脏六腑,若是硬jj,说不定连心脏都可以一起扯出……此法有一名称叫做还心咒,一般只有陷入情海的人才能够成功用出……”
说完扬眉看向乌木:“你都出家当和尚了,怎么六根还这么不清净?招蜂引蝶的,佛祖报应了吧。”
乌木脸色涨红,一副恨不得钻进洞里的表情。
“丹祖。”江向阳不忍,开口叫住,担忧又问:“怎么解?”
小丹祖瘪了瘪嘴:“刑宗师还俗,把人家姑娘给娶了,怨力自然化解。”
“前辈……”乌木嘶哑求饶,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江家老祖宗的一张嘴,嘻嘻哈哈没个正经,逮到谁都能逗上一逗,还专戳人软肋。
小丹祖还打算开口再逗,却见江向阳担忧的表情,只能转口说道:“虽然这手法歹毒,但是并不难治,就是比较耗功夫,我教你一个法子,催动圣元把那怨力化解就好,不用担心。”
古语点头。
乌木也松了一口气。
小丹祖却又道:“我们可以用丹药助你,可是化解怨力却要你自己,这期间你会感受到施术者的情绪,若是稍微心软,这怨念就致命,千万小心。”
乌木面色凝重地点头,服下江向阳喂上的丹药,艰难地盘膝坐起,运转金刚法诀,圣元方才接触到怨力,他的心神就是一颤,没想到阮柳珺对他的怨恨却是这般的大……
乌木运功,江向阳则把小丹祖叫了出去,又详细地问了两句。
小丹祖瘪了瘪嘴:“其实这怨力若是用祛怨丹很容易就解开了,可要是这么轻松,对那阮柳珺实在不公,爱有多深就有多恨,就算是一厢情愿,也是渣男藕断丝连,引人误会。况且乌木心冷如铁一心向道,这爱情滋味他从未品过,若是能经过这一劫,他那老是差上一线的心境说不定真能圆满。”
“这法子……很危险。”江向阳皱眉说。
“也是大机遇。”小丹祖正色道:“修圣者,危机与机遇并存,若是一直休闲度日,必然进境缓慢,跎蹉岁月,到头必然落个寿元耗尽,道消身陨的下场。”
这点江向阳很赞同。他耗费十年,即便每天都不松懈地修炼神识,可是天灵决第一重的神手术在炼出第八只手后,也已经停滞许久了,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再进一步,他亦是明白自己怕是该出去走走。
这也是为什么他最近对大邪符文特别痴迷的原因,有了这些术法保身,就算没有修为,他也有自信离开圣宫了。
小丹祖看他脸色,眼睛闪了闪,转瞬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身上有颗祛怨丹,若和尚动了心思,我为他服下就是,现在我进去为他护法,你回去休息吧。”
江向阳笑了笑,点头。走出两步,又回头道:“照你看,乌木这伤需要多久才能治好?”
“这要看他心境。”小丹祖道:“若是他心怀情愫,被勾起了昔日旧情,此关怕是难过,且耗时长久,反之亦然,不过片刻就好。”
江向阳了然点头,转身走了,却听推门而入的小丹祖惊讶开口:“咦?你怎么醒了?已经成功了?”
江向阳脚步顿住,对那阮柳珺不免心生恻隐,又觉得理所当然……乌木是他见过最坚定的大毅力之人,且性格直硬,选择中只有“是”与“不是”。那阮柳珺明知他一心向佛,却痴缠于他,最后甚至将他重伤,可想而知乌木心中是怎么的恼怒,不厌其烦,甚至最后连半丝好感都没有了。
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适合“缠”这一个字。
江向阳转身进屋,看着又躺回到床褥上,接受小丹祖治疗的乌木,道:“我该庆幸当初你我能结下那般善缘。”
乌木转目看他,对江向阳这毫不留情的话并无任何生气的意思,反倒勾起嘴唇笑道:“是我之幸才对。”
对待他认可的人,隐忍宽容都是小事,就算把命交到对方手上也不过就是点个头罢了。
江向阳摇头,走到床边看向小丹祖:“接下来呢?”
小丹祖轻松说道:“最难一关已过,接下来就是要保存和尚紫府里已经炼化的圣元,对于旁人可能很难,对我却是信手捏来。”
过于自信的话换来江向阳莞尔一笑,却也知道乌木无碍了,所以便和乌木攀谈了起来。
乌木将和阮柳珺结识的经过断断续续说出,也坦言自己也曾经有那么一瞬被阮柳珺飒爽的风姿吸引,引为知己,可惜毕竟是阮柳珺假装出来的一个人,日子久了就现出了端倪,他渐渐察觉不对,几番试探就撕掉了阮柳珺了面具……
可惜为时已晚,阮柳珺已经陷入情海再难自拔,千般的手段用尽,奈张乌木佛心坚定不为所动,最后阮柳珺便走了这玉石俱焚的路。
江向阳沉默听完,眼中光霞闪动,道:“你是说阮柳珺承认当年找你只因为在我身上种有暗香?”
乌木点头。
“好神奇的手法。”江向阳看向小丹祖,想要的他证实。
小丹祖与江向阳相处多年,一个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思索一番,开口:“实在……以我看来,这术法算是不得了的神通了,若是落在有本事的人手中,称王成尊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是落在实力不济的人手里……可就是怀璧其罪了。”
江向阳得到答案,闭着嘴唇思索许久,最后皱眉看向乌木:“我若伤了阮柳珺,你可会恼我?”
乌木愣了愣,也并非铁人完全无情,怜悯之心还是有得:“伤成怎么?”
“性命无碍,只是难免颠簸,最后若是幸运,说不定还能再遇良人。”
“阿弥陀佛。”乌木唱出法号:“如此大好。”
小丹祖一边听着,略微思索,恍然大悟,对江向阳笑道:“你这脑筋转的……实在让我自叹不如。”
江向阳谦虚笑了笑。
其实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破解四象布下此局的法子,奈张四象本领通天,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出手,只能装聋作哑。
千丘宗与彩虹山的仇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弭于无,甚至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扩散到了大半个圣祖大陆。他们在彩虹山东和千丘宗西的一处空处开辟了一个争霸战场,正邪互战,你来我往的练兵,尤其是千丘宗这边还设立了一个功勋奖励,更是刺激的普通修炼者争先恐后的上战场,累积功勋。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江向阳和小丹祖身上的业障已经不多了,可是被人明目张胆地算计到了头上,这口气江向阳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抓住机会,自然想要狠狠地反击一次。
于是。
乌木这件事就成了契机。
既然那追踪术法那么厉害,必然有说不清的人想要占为己有,那么只需暗中发布,推波助澜,用不了多久,琉霜圣女一脉就会被人盯上,若是彩虹三祖依旧同气连枝,那么下一次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人已经不言而喻。
而那时……等他们自顾不暇,焦头烂额的时候,也就到了他江向阳动身的时候了。
真的,很想出去了走走了呢……
而且心中有一事也让他记挂,当年承诺为老祖宗送去紫金凝魂丹,若是能够炼成,他还是希望老祖宗能够复活。
而小丹祖这边,若是能寻到一个不错的肉身,让小丹祖成功夺舍了,便能够脱离了老祖宗的牵制。
此法若是能行,便是两全其美,也免得那般可怕的未来,让两人心中都有阴影,惴惴不安。
当年。
自从小丹祖从禁地回来后,他就发现小丹祖总是在强颜欢笑,几经追问下才知道小丹祖和老祖宗实在会互相吞噬融合……
不说他最初隐约猜到的时候就心思不宁,如今两人心心相惜更是让他夜不能寐,直到最后小丹祖说出夺舍的法子可能可行,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寻个好的身体,哪怕因果报应加身,也要将那可怕的未来消弭于无。
可惜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有自保的能力,小丹祖也不能保证离开这里后惊龙不再寻他麻烦,所以便一直拖到现在,终于出现机会了。
想着这些,江向阳的心情极好,待得乌木伤势稳定,便和小丹祖回到房间,商议起了布局之事,以及离开这里后该去张处?
小丹祖想了想,道:“说起来,再过十来年,东海便有一海市秘界即将开启,你我的本事在外围绕绕倒是不错的。”
“海市秘界?”江向阳想了想,眼睛闪亮地看他:“秘界洞天?”
上一次他在百峰派的秘界洞天中得了天大的好处,对秘界洞天的感受极好。
小丹祖点头,勾上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比划着,面露向往:“可能上古时期这洞天曾被大能者炼化过,里面有诸多宝物,也设置了重重阵法,首当其冲的就是结丹期以上的修炼者都无法进入。我当年想要进去寻宝却不得其门而入,所以如今难得机会,我们去里面逛逛,以我们这般特殊的情况,万年难得一遇,不去可惜。”
“还要十来年?”
“嗯。”小丹祖肯定点头:“加上布局成功,和路上耗费的时日,算算日子,五年后出发便差不多了。”
“好!”江向阳勾出嘴唇的弧度:“就这么定了!”
小丹祖看着高兴的江向阳,眼底眸色闪了闪,隐去几分愧疚,笑得一心向往。
锯鱼锯鱼锯鱼
俗话说的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彩虹山的琉霜圣女无论怎么都想不到,连她一掌都接不了的江向阳竟然能够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说到底,还是安逸太久,缺失了那份警惕之心,忘记了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便掏心挖肺的对对方好,恨不得将心整个奉上,只求对方看上一眼。
所以等到琉霜察觉到时候,关于她这一脉的特殊神通的消息已经无法压制,传言四起,尤其是邪修这边更是恍然大悟,出现了大批对她垂涎之人……其中一个很难应付的追求者正是镜元老祖,也就是尚平。
锯鱼锯鱼锯鱼
“嗯……”一声娇媚锯鱼的呻口今,随着身后进出的硬物的频率而溢出薄唇。
江向明赤身衣果体,修长的身子无力地趴伏在床上,如玉般白霞的肌肤溢出了难耐的红晕,他的手抓在枕边,深深陷入。
视野里。凌乱的发丝中还纠缠着其他人的青丝,在眼前摇晃着,还有那在身后喷洒的热气,欲要将他整个吞噬。
一次重重的深入。
他忍不住一声轻哼,身体不觉间紧绷着,感觉瞬间汇聚到了双腿中间,对方的形状,粗细,还有那坚硬的硬度都被肠道内膜勾勒得清清楚楚。
闭上眼,瞬间就能像起那物件在眼前直楞着得张牙舞爪……那么可怕东西却在自己体内任意驰骋,而自己竟然已经习惯。
身为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可恶!
弟弟……
我怎么办?
“唔……嗯……嗯……”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