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也有这东西,”江瑶嘴快,“上次父亲给我尝过,真好吃!”
天真的江瑶,总是勾出江飞内心的疼爱之情,他兴奋得差点就要跟她相认,可话到嘴边,“嗯……”江飞急忙咽下话去,“先离开这里,我还有些事,想跟你们打听一下!”
江飞携同家人,扶着江海,佯装伤势严重,一瘸一拐,可怜兮兮,朝着石头城东门的树林里走去。
站在城楼上的卫士,看着五人的寒酸背影,心里充满着快意与优越感。
“东城门外的荒兽,今晚可就要饱餐一顿好的啦,真是便宜它们了!”说话的卫士,兴灾乐祸。
“这些乞丐死也就死了,反正也没有人收尸,被荒兽啃了,是他们最好的归属。”
“咦!怎么多了一个乞丐?”那位李督查嘴角抿着笑意,漫不经心地嘀咕了一句。
“可能是怕孤独地死去吧,别说多一个,就是多十个八个的凑一块,也不够东林里的荒兽真肚子的,哈哈哈……”
“也是!”李督查笑意更浓,点头赞同,完全认同这五个乞丐,今晚葬身荒兽肚子里的下场。
江飞一家人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城楼督办府等卫士过多的注意,更没有人意识到,江飞并没有死,而且还是她们的家人,也没有人会在乎,江飞与她们的关系。
江飞一家人,在冷嘲热讽的目光下,沿着坑洼不平的黄泥土车道,进了茂密的东树林里,五人慢慢走着,一语未发,江尚堂一家四口,情绪低落,这么一走,算是彻底承认了江飞的死,心中有着浓浓的悲伤。
一路上,江飞感受到家人的悲愤,他心里隐隐作痛,恨不得立刻相认。
走了三四里路后,江飞观察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在一处土坡上,半埋的大岩石前。
江飞扶江尚堂与吕氏落坐于石头上,而后,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父母面前,一边叩头,一边流着眼泪,一是看家人受累,心里难受而落泪,二是庆幸自己还有机会见着家人而落泪,三是想起血神锤炼他的肉身时,那种无能为力,孤苦无助的委屈而落泪。
“父亲、母亲……”江飞哽咽,泣不成声,“孩儿不……孝,连累……了你们!”
江尚堂与吕氏还有江海与江瑶,面面相觑,仿佛坠身云里雾里,瞧什么也不清晰,感觉有些恍然,不知所措,很是迷惑。
连番几个重头大礼,江飞的额头隐见淡淡的青色,可头下的板结黄泥土,却是被重头叩出个深坑来,“父亲,母亲,我是你们的儿子呀,我是江飞,”江飞一把抱住父母的腿,满心的自责与委屈,喷涌而出,他哽咽出声,“弟弟,妹妹,我是你们的哥,是哥不好,没能照顾好你们,以后,哥再也不让你们受苦了……”说着,江飞已经控制不住家人团聚的喜悦,喜极而泣。
“你…真是…我的儿,”吕氏不敢相认,两行热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哗哗地趟下,继而形成泪线,声音既残又颤,“飞…儿!”
江尚堂也是双眼瞪大,用炽热的目光,从上而下,把江飞打量了一个遍,心中既兴奋,又犹豫,生怕这个少年忽然告诉他,他是骗他的。
江海与江瑶,莫不出声,仿佛这是一场骗人的白日梦,因为,她们的父母近一个月来,不断地喃喃自语地告诉她们,她们的英雄大哥,在二十多天前,已经死在了红树林里,江蕾堂姐也是这般告诉她们的。
“我真的是江飞!”这个如美玉般的少年,重重地点头,再次肯定了他的身份。
终于,江尚堂夫妇,从江飞的眼神,以及五观细貌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对,没错,面前的少年,就是她们的儿子——江飞。
相认后,一家人齐齐抱团,一阵感情的倾诉,饱含着浓浓的牵挂,关心,自责,担心……最后是欢喜,等等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