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不是吾尔开花来……来了?娘的,她……她终于想起了我们……
“谁知道她……她来干什么,说不定来看看我们格毙了没?也说不定来‘我们送终……”萧若言不由衷的道。
“不……不会吧,你不是说她……她不会是个狠奉的女人吗?你……你可别吓我,天可怜我现在是再……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呀……”
歌声倏断,来人已到了眼前。
吾尔开花头上插上了四朵白色不知名的小花,她看来并没太大悲伤的祥子,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冰冷的可以刮下一层寒霜来。
看了一眼萧若和陆小川一眼,她道:“你们还没有死?”
萧若没出声,他只是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这张夕阳下的娇靥。
但陆小川却忍不住“哇哇”大叫了起来。
“姑……姑娘,你……你到底预备把我们怎么样?难道整的我们还不够吗?杀,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果真不放过我们,干脆给……给我们一个痛快……”
斜瞄了陆小川一眼,吾尔开花冰冷的道:“你想得倒美,四条人命就这么算了?放了你们?我看你是在作梦告诉你,我将一直把你们绑在这里,直到你们没有气息为止。”
陆小川还想再说什么,但当他突然看到吾尔开花从腰畔拿下一个羊皮嚢袋后,他闭上了嘴,同时眼睛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希冀。
他知道那羊皮嚢里装的是水,而他现在莫说看到水了,就是一想到水,就有一种快要发疯的感觉。
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泥土地里。
吾尔开花倾倒着手中的羊皮囊,同时冷漠的注视着陆小川和萧若脸上的表情。
错,这的确是种极为让人忍受不了的酷刑。
在被炙阳连烤了三天:后,任何人见到了水,而又喝不到时,那种由心灵深处爆发出来的渴求,足以使一个人失去理智。
“给……给我,求……求你给我水,给我水啊!”陆小川不停的使出身上仅有的力量来扭动身体。
他的样子似乎是喝不到能让身上沾到一滴也可以。
萧若闭上了眼睛,紧紧的。
他不敢看能令自己发狂的一幕,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意志力也已到了瀕临崩溃的地步。
可是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是耳朵却无法不听到声音。
那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就好像千百条毒蛇在心里面蠕蠕而动的感觉。
“不要,不要,快停止一-”萧若心中不停的呐喊,脑血管也快被这种“可怕”的声音给胀裂,快爆了开来。
嘴角升起一抹磉异的笑容,吾尔开花倒完了最后一滴水后,再重重的把水袋甩出老远。
然后她又唱起了那首现在听来像是哀歌的民谣,什么也没说的渐行渐远。
不知过了多久,萧若睁开了眼睹,而天上已是繁星点点,一轮皎月又圆又亮。
气温愈来愈低,萧若被那一阵阵寒意侵袭得不由自主的牙齿有些打颤。
“赖子,你……你还好吗?”萧若对身旁的陆小川轻声唤道。
大地寂寂,陆小川动也没动一下,也没回应。
“赖子,赖子一一”萧若提高了声浪。
突然他升起了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是他好久好久未曾有过的,就算在生死关头里,萧若都不会有的感觉,此刻竟从脚底凉至全身。
“赖子,你醒醒,你醒醒啊”萧若悲切的嘶吼:“你他妈的回答我,回答我”
旷野中萧若的声音能传出好远、好远,可是近在咫尺的陆小川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萧若哽声道:“赖子,你不能死,你他妈的不能死啊……”
只当是自己在江湖中打滚多年,刀头舔血的日子已把自己给磨练成一块铁般的冷漠,一块钢般的坚强。然而在这一刻萧若才发现自己竟然仍有着挥不去,斩不断的情感。也才明白陆小川这赖子和自己的情感是多么的深厚。
脑子里一幕幕,陆小川从小到大和自己在一块的情景立刻没来由的出现。
他看到了他各种滑稽的表情,也看到为了三餐遭到东家毒打的情形,长大后,萧若看到了他和自己一块饮酒作乐,一块并肩与敌人厮杀,最后画面停止在他娶妻拜堂,然后那个新娘突然变得血肉模糊缓缓倒下。
也曾想起为了替他“围事”,自己身上遍布的刀痕剑伤,更想起了为了吃他拿手的“飒香三里”,自己在风雪中拚命急赶。
忆起他给自己带来了许许多多的麻烦,更忘不掉他竟是这么可爱的一个知心朋友。
“赖子,你安息吧!安息吧……”
一阵沉重的睡意让萧若的眼皮都快撑不幵了。
他不觉声音愈来愈低,变成了呓语,可是就在朦胧间,他忽然被惊醒。
当他仔细的拉回飙远的神智,他真正的吓了一跳,因为他听到了陆小川的声音。
“萧若,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了呢?”
不错,是陆小川那赖子在呼唤,虽然他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那么遥远,不过萧若知道他还活着。
惊喜得大叫,萧若侧首道,陆小川,赖子,佟……你还活着?老天,你可真会开玩笑呐,呵呵……”
“萧若,你笑……笑什么?我……我好冷,好冷,而且怎……怎么看不到你?”
“赖子,你午万不要再睡过去了,你不要紧张,你只是暂时的失明罢了,因为你的眼睛受到太阳的炙伤,过些天自然就舍好了。我知道你冷,冷得受不了,可……可是你一定要忍耐,一定要熬过去,要不然你真的就此玩完了知道不?”
一丝游魂汸佛被萧若给唤了回来,陆小川有了些精神道:“我……我们还在这……这个鬼地方?那个女人真……真是魔鬼的化……化身。”?、
“对,对,她是魔鬼,是混蛋。赖子,骂她,把你最恶毒的字眼拿出来骂她,她是个贱货、骚货、烂货对不,你快骂她,最好能大声一点知道吗?”
萧若没有疯,他要陆小川骂吾尔开花主要的是让他集中精神。
要不然像现在陆小川的情形是很容易再昏睡过去,而这一次昏睡过去,萧若可不知道奇迹还会不会出现。
“狠……狠毒的女人……性……性变态的臭……臭女人……我要……睡了……”
萧若一直注视着陆小川的反应,当他发现陆小川还骂不到两句就想睡了,不觉又高声道:“赖子,你他妈的不能睡,不能睡啊!唱歌,对,你快点唱歌,大声的唱歌。”
萧若带头起音,他大声的唱着儿时的童歌,同时惊恐的不敢须臾地把视线离开陆小川的脸上。
多熟悉的儿歌,好遥远,好遥远的记忆。
陆小川有了反应,他开始应和哼着。
把所有会的儿歌给唱完了,陆小川也渐渐明白萧若真正的意思。
他哽咽的道萧……萧若,我们再忍下去又有什么用?徒增痛苦不是吗?与……与其那样,何不让我早……早一点离开。
“放屁一一”萧若口干舌燥怒声骂道:“你当然要捧、要忍,你以前吃过了多少苦,受过了多少罪,那些都没能把你击倒,那么现在你又怎能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