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应该跟她说什么。”燕蓁小声咕哝。

“多聊一聊不就认识了吗？”凌墨浅浅一笑，“我觉得，你之前给我念的诗经就挺好的。”

“妈妈喜欢古诗？”燕蓁有些意外。

“当然。小时候，还会亲自教我们写毛笔字，还有国学知识。”凌墨换上一张傲娇脸。

怪不得凌墨虽然在法国长大，但说得这么好，对传统文化也很了解。燕蓁点点头：“我会经常来陪妈妈的。”

“好。”凌墨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凌墨对母亲的安全格外谨慎，除了医生和护士，只有燕蓁可以接近凌子衿。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凌子衿的病情也大有好转，已经可以坐着轮椅到露台上晒太阳了，只是思维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混乱。

有一天，小晚发来一段宝宝们在游乐园玩蹦床的视频。凌子衿的眼睛顿时一亮，指着平板口中呢喃：“墨……墨墨……”

燕蓁有些意外地看着凌子衿：“妈妈，您想说什么？”

“墨墨……”凌子衿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我的墨墨……”看燕蓁似乎不懂，有些着急指着房门，“去四楼……四楼……”

“好，我们去四楼。”燕蓁推着凌子衿往电梯那边走，她手里捧着平板电脑，笑得很开心。

凌墨从外面回来，刚好上来看看，从燕蓁手里接过轮椅：“要去哪里？”

“妈妈说要去四楼。”燕蓁按了上行的电梯，凌墨把轮椅推进去。

在凌子衿的指挥下，他们来到四楼的起居室。

凌子衿指了指壁柜：“那个……打开。”

燕蓁打开柜门，里面码着许多厚厚的影集。凌子衿仰起头看了一会儿，指向一本：“那个，蓝色的……”

燕蓁依言取下影集，放到凌子衿膝盖上。凌子衿翻开影集，指着照片笑着说：“我的墨墨……”

燕蓁认真地翻着影集，里面都是凌墨小时候的照片，拍照的年龄与小羽现在应该是差不多大，两个人真是非常非常地像。尤其有张照片上，小小的凌墨穿着白色的网球服，手里拿着儿童网球拍。小羽玩蹦床时刚好也穿了白色的运动衫，可真是一模一样了。

“怎么想起来看这个？”凌墨有些不解。

“妈妈刚才看到了小羽玩蹦床的视频……”燕蓁随手翻着相册，“你小时候还蛮可爱的嘛……这小卷毛……真是太萌了，哈哈哈……”

“墨墨……很可爱……”凌子衿温柔地抚摸着相册里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里凌墨推着一辆婴儿车，婴儿车里坐着一个眼眸碧蓝的小婴儿，“小砚，顽皮。”

燕蓁猜测，那个小婴儿应该就是凌墨的弟弟。

“塞巴斯蒂安小时候像个小天使，越长大就越像是恶魔。”凌墨语气虽然是淡淡的，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宠溺。

燕蓁有些疑惑，如果真像莱昂说的那样，塞巴斯蒂安策划了针对父母的伏击，凌墨绝对不会是这种态度吧。

凌子衿按亮平板，看看视频又看看凌墨，似乎有些迷惑：“墨？”

“他是我儿子，也就是您的孙子。”凌墨握住母亲的手，柔声说，“过段时间带他回来见您。”

“小宝宝……”凌子衿忽然笑得很开心，“好。”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小羽的存在，凌子衿的心情格外好，康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夏天快要结束时，除了依旧行动不便，其他已经恢复如常了。凌墨准备在城堡里举行盛大的晚宴，庆祝母亲康复。

燕蓁一路从花园走到餐厅，视察着仆人的工作。这几个月有凌子衿从旁教导，燕蓁已经渐渐接管了庄园的事务。城堡的仆人甚至是庄园里各部分的管事对这个总是穿着旗袍的来自东方的女主人，也由最初的观望态度变得敬畏起来。

“夫人，这是晚宴的菜单，请您过目。”莱昂将一份制作精美的菜单递给燕蓁。

燕蓁接过菜单看了一下，还给莱昂：“就按这个准备吧，还有，把那边的香槟塔撤掉。”

香槟塔对于一般人来说并没什么，但是凌墨的妈妈会用到的轮椅，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是，夫人。”莱昂领命而去。

“莱昂先生，奥利多老爷让人送了一些蝴蝶兰过来，说是送给老夫人的。”仆人进来通报。

燕蓁微微蹙眉，凌子衿确实很喜欢蝴蝶兰。但晚宴还没开始，礼物就提前送过来了？这似乎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