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一时安静下来,没人接他的话,他也不在意:“为了表达和解的诚意,我带了一份礼物。”
阿权打开门,一个穿着牛仔夹克的男人把一只麻袋提进来,丢到吴刚脚边。吴刚向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又退了出去。
那个麻袋很大,看起来灰扑扑的,像是装了什么山货。但我又觉得吴刚说的礼物,应该不是什么山货野菜。不会是蛇吧,进包间之前他们都被搜过身,想必阿权也不会让他们把什么危险的东西带进包间。我的情绪刚放松一些,那个袋子居然动了一下,只是很微小的幅度,但我确定自己没看错。我的身体又倏地紧绷起来,靳君迟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伸手将我圈进怀里。
吴刚把麻袋解开,抓住底部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不是山货也不是蛇,那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她身上套着一件果绿色的风衣,看款式还是ir的秋季新款。但风衣上面却污迹斑斑,似乎还有血渍。风衣的纽扣胡乱扣着,从缝隙能看到里面伤痕累累的身体,是的,她除了这件风衣,大概再没穿其它衣服了。
女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保持着刚被倒出来时的姿势。黑茶色的头发乱蓬蓬地堆在一起,散乱的发丝糊在脸上,看不清她的容貌。
我不敢细看只瞟了一眼,扫过她纤细的脚踝时,愣住了。她的脚上虽然黏了灰,但纹在上面的刺青还清晰可辨,一小支妖娆的红玫瑰,还有一个花体单词anra。
她是谢云静!
我认得这个纹身,是她毕业旅行跟朋友在纽约纹的。回来被妈妈看到骂了一顿甚至还打了她一耳光,让她赶紧去洗掉。谢云静死活都不肯洗掉,绝食抗议了好几天,最后才不了了之。
吴刚为了让凌墨看清人,撩开谢云静脸上的头发。其实他这么做的意义真不算大,谢云静的整个脑袋都是肿的,眼眶上还有有淤青,嘴角也裂开了……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她的人,恐怕根本认不出。
凌墨端起茶几上的红酒抿了一口:“她对你们来说毫无价值,这算哪门子的诚意?”
“我知道你在找她。”吴刚看向凌墨。
“我只是想知道她死透了没有,现在看来……也差不多了。”
“我可以把索吞给你们,并且我要换的人对你们来说,也毫无价值。”吴刚继续说,“我要……桑心蓝。”
听了吴刚的话,每个人的表情都相当意外。由于我见过他跟桑心蓝混在一,没其他人那么惊讶。我小声跟靳君迟说,有次去餐厅吃饭,见到过他跟桑心蓝一起,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
靳君迟垂眸思索片刻开口道:“桑心蓝在红岩岛绑架我儿子时,是你调派给她的人手。”
我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况,跟在桑心蓝身边的人,不像保镖更不想小混混,把老赵打晕时一击即中,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吴刚愣住了,显然没想到靳君迟会这么问。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我离开时确实留了几个手下给她,至于她让他们做了什么,我不太清楚。”
这个吴刚真是甩得一手好锅,现在桑心蓝依旧昏迷,主治医生说她苏醒的可能微乎其微,跟死无对证只差一口气儿。
“原来是那个女人……”凌墨似乎刚弄明白吴刚说的谁,“没问题,今天晚上十二点,西城船厂六号码头交换人质。”
“三小时后?”吴刚看了一下墙角的座钟,似乎没想到凌墨答应得这么干脆,并且时间这么紧。
“怎么?你准备了什么陷阱,怕来不及布置?”凌墨挑挑眉。
“我只是没安排好离开的路线。”吴刚解释了一句。
凌墨嘴角弯出一抹讥讽:“我可以安排人送你一程,只怕你不敢用。”
“不必!”吴刚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镇定开口,“12点,一言为定。”吴刚走出包间,毫不拖泥带水。
包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在槿城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与吴刚交换人质应该不会有纰漏,也知道凌墨不会贸然答应与吴刚和解,但我就是觉得非常不安。
“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但这个吴刚绝对有问题。”反握住靳君迟的手,“他如果真的只是想要桑心蓝,大可以去疗养院劫走她,根本没必要跟我们交换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