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刚入姜都督营帐,看见的便是一位借酒浇愁的求醉人。
“将军,军中不允许饮酒。”
姜都督端着酒杯猛饮了一杯,“饮如何,不饮又如何?反正不能出征,又何必不饮,也许……”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饮酒了。
乔灵沉默,“请将军看看这份资料,若将军看完,仍然是这种想法,季某尊重将军的选择。”
喝的不少的姜都督看着乔灵放在他眼前的竹简,踌躇片刻,还是看了。
“什么,你怎么会得到消息?”
乔灵勾唇一笑,“将军,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一万精兵的斥候?”
“将军,这上面是这次交手的敌方的所有资料,可能探知到的动向。”
“我们这次的对手是烛离国,因烛离国太子的爱妾在天澜失踪,烛离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才有了这次的侵略战。
天澜国原本的方针是你要打,我们便奉陪到底。
既然是烛离发起不义之战,天澜又是守方,先天便占了一点优势。
若将军为帅,该如何对敌?”
姜都督思考片刻,道:“烛离这次号称兴兵三十万,撑死也超不过五万,毕竟这位还是烛离太子,若不是因为烛离历代有太子上位的传统,连五万都不会有。
毕竟,失踪的是太子爱妾,而不是太子妃。烛离太子如此小题大做,不知道的觉得烛离太子是个色令智昏之辈,知道的才明白烛离太子的野心。”
“烛离太子的野心?”乔灵挑眉,她知道的烛离太子好像是个极为感性之人。
爱至极致,恨也至极致。
“你想想五年前的天巡一战,三年前的清光一战,哪次不是因为太子无厘头的原因,前者宋丽国被灭,后者沁园被毁。得利的便是我们眼中不务正业的烛离太子。”
天巡一战是因为烛离太子的一只狗丢了,烛离太子苦苦寻觅,最后在宋丽国找到了小狗的尸体,所以,兴兵攻打宋丽国。
宋丽国是吹锦国的附属小国,国土也就烛离国三府之地大,怎么可能是烛离国的对手。
而吹锦国也犯不着为个小小的宋丽国和烛离交恶。
没想到,时隔半年,烛离国就从宋丽国的国土上挖出了天遂心沙。
哎,这宋丽国在吹锦国手上时,就是一贫瘠小国,时不时还需要吹锦国救济,没想到到了烛离太子手里,就成了香饽饽。
清光一战,烛离太子的女奴走失,被清原国一位纨绔误杀,这下可惹怒了护短的烛离太子。
烛离太子兴兵清原国时,作为宗主国的巽芳国不干了,一是这事打脸,清原国可不是宋丽国,他国中有一福地,便是沁园。
沁园产出的天数寒梅,可是一等一的修行资源,毕竟,不是所有宝物都可以无副作用直接提升一阶的,可天数寒梅可以。
二则是因为烛离太子诡异的运气。
若是烛离太子得了清原国,之后复制宋丽国的经历,巽芳国自问自己受不了。
可惜,哪怕是巽芳国插手,也没有让烛离太子放弃为他的女奴报仇。
二人做过几场,最后输的人是巽芳国。
也不是巽芳国比不过烛离国,毕竟当初巽芳国可是以一国之力,和烛离储君掰腕子,要是输了,颜面何在?
哪怕这七大宗主国中,最厉害的是天澜和烛离,但其他几国本身也是宗主国啊,怎么可能差太多?
巽芳国输就输在太把沁园当回事,也太自以为是。
巽芳国把沁园当宝,可烛离太子不啊。
不是自己兜里的东西,那再值钱也是便宜了敌人。
所以,沁园毁了,而巽芳国也输了。
后来,有风声说清原国的沁园在藏着一本创世书,但因无人翻地三尺,自然也无人发觉。
一把大火烧了沁园,却也让烛离太子得到了创世书。
可到底有没有这一本创世书,那就不知道了。
毕竟,是传闻嘛。
可想一想烛离太子诡异的运气,大家还是倾向于这个传闻是真的。
可就算是真的,也只是证明了烛离太子的运气,难道巽芳国还能从烛离太子手中抢东西吗?
输了的人都没这个脸提。
现在,是轮到天澜了吗?
大概也是太邪门,以至于这次天澜上下都讳莫如深。
“将军的意思是,哪怕对方兴兵发起的是不义之战,我方也没有太大的优势。毕竟,烛离太子名声显赫,这方面的加成对我们,对烛离,都有不小的影响。”
烛离太子的名气,真的能左右战场的士气。
若是天澜发起不义之战,之前必然要想尽办法拉高士气。
可换了烛离太子,烛离国上下只会想这次太子会给烛离带回什么好处。
一次是天遂心沙,一次是创世书。
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烛离太子掀起了不义之战转到了这次他们太子会带回了什么宝物?
士气问题,迎刃而解。
烛离太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怎么就他事多,不是丢宠物,就是丢女奴,这次倒是高级了些,丢了一宠妾。
乔灵挑眉,三年前她可不在天寰界,自然也不知当初巽芳国和烛离国太子的这场官司,原本以为天澜先天的优势,倒是因为这位怪招频出的烛离太子失效了。
“烛离太子这次兵分两路,一明一暗。表面上是打算堂堂正正和清河大将军一战定胜负,实际上却打着偷袭锦都的主意,该说不愧是一国储君吗,胆子够大!”
锦都身处天澜国土腹地,若烛离太子真打算单刀直入,那就是四面皆敌的处境。
可烛离太子若是成了,那天澜之后几年可就完全抬不起头了。
“计谋谓之计谋,一旦被识破,就没有那么大的危险性了,我们的斥候既然阴差阳错发现了这点,那也是苍天庇佑,不过,若烛离太子挥师北上,就是他必经之地。”
“所以,将军的选择至关重要。”
姜都督诧异的看向乔灵,他知道这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上报,之后上面怎么处理就和他没关系了。
可听着季情的口气,怎么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