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狸一脸冷漠,连一句表示感谢的话都没有说过的时候,冒顿已经肯定了:他真是应该把她推下去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恶的人,被救了之后都不知道要感谢他一下,哪怕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阿狸却头也不回的就顺着烽火台的楼梯就施施然的走了,她尽量保持步调平稳,尽管这真心很难,要是有谁能够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她不是被吓到了,而是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打扮。
呃,一个匈奴人,穿的和爱马仕去年冬天新品发布会上的男模特一样。当然,客观评论,这个匈奴人五官更精致一些这简直就是令人发指的事情,因为大部分的匈奴人都长得像指环王里的半兽人一样阿狸甚至怀疑半兽人就是以他们为原型的。但是眼前这个人不仅五官精致,而且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这和他身上散发出的野蛮、彪悍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刚才她在阴暗的地方,只看得清那个人的长相,以及他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那种绿并不是江南的青山碧水的绿,而是沙漠深处的湖泊里,那种妖艳的水藻的绿色。那水藻会温柔的缠绕住过往的鱼,然后逐渐把它们勒紧,直到它们窒息的那一刻。
这是一种本能的生理厌恶,就像是女孩子们都不喜欢绿茶型的同性一样,阿狸也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她下意识的就把一个毒药上经常用的白色恐怖骷髅头贴在了这个人脸上。
这是个会给她带来危险的人。
她尽量骄傲的抬着头,装作端庄的样子顺着来时的路下去。可是她很明显忘记了平常自己是走耍帅风格的。而且她今天的装扮依旧很像个到处沾花惹草的纨绔子弟一身干净到令人发指的白色袍子,头上戴的是松树花纹的金冠,金冠中间还有一颗很大的明珠。突然换了那么女性化的走路方式,她自己都说不出的别扭来,感觉再下一步,自己就要被绊倒了。
苍天啊,还是让她直接滚下去好了。
冒顿抱着两条胳膊,自己跟自己慢慢的生气。毕竟你不能指望他冲上去揪着对方的脖领子跟她理论说真的,他不确定对方能听懂他说什么,他的汉语还可以,但是也只是还可以而已。
阿狸慢慢的走下去虽然没有灯,但是还是比较幸运的没有真的把自己磕着碰着,因为讲真的,她的呼吸不是很均匀。
看着阿狸的身影消失,冒顿冷哼了一声。
好像是你默默的喜欢了一人很久,最后发现你在人家心里毛毛都不是的感觉。
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毒药。
很快事实就证明,这个人确实是个烦。因为他专心致志的生气的这会功夫,竟然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他前面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个耳朵尖尖的老者,还有一个是身材妖娆妩媚的女子,最后一个是明明是胖子却穿着小孩子的中年人。
冒顿掐指一算,这大事不妙啊,有人知道明着干不掉他,干脆就直接买通杀手了。
匈奴人是不屑于用杀手的。最勇敢、最有力的人才可以做部族的首领,只会玩暗杀的人不能服众。好吧,虽然冒顿本人一直觉得这个想法很让人费解,毕竟暗着杀人和明着杀人都杀人,到底有个毛区别啊。但是匈奴作为一个标准的草原民族,一直就秉持这个习惯就像是草原上的马群一样,如果有公马想要取代现在的头马,就要公开挑战才行。
好吧,对方并没有打算按照规矩来,冒顿也只好接招了,他其实看架势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奇装异服的几位,但是他好歹得先打一架再死吧,哎,就是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死法,怪不得人家说苍鹰最后不一定会死在弓箭之下,而是被蚂蚁啃死。他这样死掉死的也太不符合他一贯的形象了。他还以为自己应该是在几十年后被某个等的是在不耐烦的儿子、侄子、私生子干掉呢。
他清了清嗓子,很是温和的说:“你们谁先上?”。
那个耳朵尖尖的老人稍微扭转了一下脑袋,露出了很温和的笑容,谢天谢地,这个老人并没有那种动手前一定要废话的习惯,冒顿很是开心。他本人虽然是个耍阴谋诡计的行家里手,但是还是比较喜欢干脆利落的。
冒顿很是淡定的向腰间去抽出自己的匕首来,然后那个老者已经露出了看了就让小孩做噩梦的微笑,一只尖尖的手伸了出来,他的手竟然不错,在太阳下仔细看,还反射着金属的光泽,是上面镶嵌着不少的绿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