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怀里的正昏迷着凶丫头,直到虫子所提示的,地狱火麒麟之眼,眨眼三次的使用次数已经用完,我才敢低下头用正眼瞧瞧她。
凶丫头昏迷的很彻底,火麒麟之眼所喷出的火焰,虽然霸道烈性,却不会使所烧之物升起滚滚浓烟。
我脚下的黄沙不再拉扯我的双脚,我抱着凶丫头站在树洞的正中央,眼睁睁的看着身旁的烈火愈演愈烈,唯一使我感到庆幸的是,我并未感受到空气稀薄所带来的难受和窒息,这起码说明,至少我和凶丫头不会在被烧死之前先被呛死。
或许是火麒麟之眼所喷出的这火焰,燃烧不需要任何介质,碰到什么烧什么……又或许是这鬼界里从来也不需要所谓空气的存在。
呼吸,那是活人的专利。
而我现在还能感到自己在呼吸,感受心脏脉搏在跳动,在含笑泉底所感受的窒息感,更或许仅仅只是一个错觉。
我原本觉得活着挺无趣的,没想到死了也这么折腾。
脑中一阵嗡鸣声过后,出现了短暂的思维空白,我在空白了一会儿之后,犹豫了一下,随即放弃了要从火海中冲出去的想法,干脆就地而坐,顺便轻轻的挪了挪凶丫头的身体,将凶丫头换了个让我比较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在我的身上。
凶丫头身上全是被根茎弄出的血窟窿,看着很是凄惨。
当然,我现在这双眼睛看什么都是一片血红,自然也不大清楚凶丫头的血究竟是什么颜色,我在这里看到过的鬼尸身上所流出的血的颜色,一种是绿色,一种是蓝色。
绿色的血是我所见过的大多数鬼受伤,或被分食,或被融化所流出的颜色。
而蓝色的血,我只在挂着鬼门关口处那高大牌楼上的黑白无常身上见过。
不过无论是流的什么颜色的血,对目前的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也不重要了,凶丫头受伤了,我竟有些难受。
这丫头从见我起就没给过我一点好脸色,也从没跟我说过一句好话,用两个白薯诱骗饥饿难耐的我答应送她进酆都城,我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凶丫头如果不是脾气这么泼辣的话,倒也能算得上一个标志的美女,特别是那粉得像水果一样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的小嘴……虽然身材比较清瘦,胸也就勉强还能看看,但是胜在灵动,个性分明。
我一直希望凶丫头能稍微带上些正经女孩儿的温柔,可是现在看见这凶丫头如此难得的,这样乖顺的躺在我的怀里,我却又还是希望看到她依旧生龙活虎的模样。
“丫头,看来我们要一起死了啊。”
我正琢磨着鬼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却见怀里的凶丫头沉静的睡脸上,卷翘如蝶翼般的黑色睫毛缓缓的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然后虚弱的咬牙道:
“鬼才要——跟你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