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圣大明朝沧州临平县书记吏永昌十一年记:
近日,余与归来的捕快交谈,言语间发现罗汉村似乎另有玄机,旁敲侧击下方知不归者竟然是自愿,这件事着实有蹊跷,希望县尊的护卫头领徐虎尽快找出真相。
临平县衙后不远处的牢狱之中,却是出乎意料,一个皮肤白皙的俊俏小生坐在坚木制成的牢房里的一个人凳上,翘起二郎腿正吃着酒,两旁站着的帮众手捧盛着菜肴的案板。
偶尔随手抛落的鸡腿,拐角的瘦如骨柴,衣衫褴褛的一伙囚犯为了争夺又是一场拼命的争夺,这端坐的小生只是瞪着那双精致的残忍的双眼聊有兴致地观看。
木栏珊外的牢头堆着满脸的谄媚的笑,站在俊俏小生面前笔挺的,讨好地招呼,
“项少爷,牢狱条件有限,怠慢了怠慢了。”
后面两名狱卒手里还提着洗漱的水和折来的柳枝,不像凶狠的牢狱卒兵,活脱脱两名尽职的服务生。
“不错不错,你还算识相,待小爷出去,不会忘记你的关照的。”
两名站着的狱卒中年轻的一位面色难看,毕竟还是没有年轻气盛,对如此巴结一个犯人有些不忿。
“哟,看来牢头兄手下还有人不服。”
一个帮众眼尖,瞬间就阴阳怪气地出口挑衅。
牢头面色一阴,快步过去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啪!
声音响亮的很。
“你这猪油蒙了心的腌賍货,项少爷是牢里那帮子待着等死的贱民吗?
人家外祖父跟京城当过差,大舅是名震八方的“刀凶客”柳沧海,咱们县这是新县太爷刚上任,没摸清情况,又有那二愣子王坚武胆大包天,这才误抓了项少爷。
待县尊知道这一层关系,项少爷还不是轻易就出了牢狱?
曹田你这小子听好了,打今个起,项少爷你得伺候得好好的。
项少爷是什么,那是真龙下凡来咱这浅滩历炼来的,你是什么,那是田里的泥鳅,瞎扑通。”
牢头是这曹田的姐夫,他这也是为了小舅子着想,话语里都是戏文里听的讨好话。
当日暗花的刺客来劫狱,几个尽忠职守来阻拦的狱卒不是当场被杀就是重伤未愈,他也怕到时候又来,指不定到时候自己拉着小舅子装死,人项少爷念及这几天的招待放过自己一码。
项恒笑了笑,开了口,
“无妨,我娘告诉我要知恩图报,我在这牢里也没吃过苦头,也多亏了牢头你照顾,这些我都记在心里的。”
牢头这才放下心来,他本想着项恒欺男霸女的性子,应该是恶劣无比,没想到还挺好说话,也很随和。
当即拍着胸口保证道,
“项少爷别的咱不敢妄言,就这一亩三分地,谁敢在这狱所里难为你,我把他的狗头摘下来给您当球踢!”
“哦?那你试试能不能取下我这大好头颅吧。”
一声轻叱沿着青砖砌的巷道传来,击碎了监狱里的平静氛围。
吴迪和一名护卫踏踏地走进这地面上还浸着红色血迹的阴暗之所,那名护卫脸色铁青,他竟不知道还有将犯人伺候的像爷爷一样的牢头。
不过此次是奉命前来,转念一想,也就命令道,
“奉县尊大人的喻令,人犯由吴教习审讯,着一应人等不得阻拦,便宜行事。”
吴迪仔细看了看那位项恒,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恍然,居移养气,富贵的人家,他的外祖又是武学世家,生养的一副好相貌才是理所应当。
那些影视剧中粗鄙不堪加丑陋愚钝的公子哥,应当是戏剧地艺术化,试想前世一个个生的好皮囊的二世祖,撞车碾人的,泼硫酸的,强奸少女的,有哪个不是一副白皙帅气的容貌。
心里念叨半天,吴迪终是冷声开口,
“把其他人犯带到别的牢舍,我要亲自审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