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小洛中的是什么毒?”
“微臣……”太医院院判抖着唇,好半天才道,“微臣无能,看不出殿下所中何毒,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殿下体内的毒素,似乎与之前慕容……郁妃娘娘所中的绀毒颇为相似。”
“绀毒?”席临瞳孔缩了缩。
“也不全是绀毒。”院判道,“只是有三分相似,它的毒性,远比绀毒烈上数倍,就好像……就好像是利用绀毒为引制成了一种更厉害的毒药。”
“比绀毒更烈?”席临眸色更冷,“绀毒通常来说只需三息便可取人性命,你说这毒比绀毒更烈,岂非……”
“臣说的更厉害,不是这个意思。”院判赶忙解释,“绀毒胜在夺人性命于瞬息之间,乃是杀人利器,但这种毒,却像是……专程为了折磨中毒之人所炼制。
按照臣等的诊断,中毒者会在一个时辰内发作,腹痛难忍,仿佛百箭穿心,而后就是脏腑被一点点腐蚀,让人痛到晕厥,甚至就连昏迷之中都能感知得到剧痛,却又根本醒不过来,就这么持续着漫长而残忍的折磨,直至全身由内到外溃烂而死。
这整个过程……大概,要持续整整一日左右……”
其实不仅是折磨中毒的人,也同样是为了折磨中毒者的亲人,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在意的人生命流逝却毫无办法,不仅杀人,还更诛心。
所以能用上这种毒的,多半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仅仅弄死对方都无法觉得快意,非要连带中毒者的亲眷尝完绝望的滋味才肯罢休。
不过这些话,院判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皇上对宁王有多看重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此刻皇上心中想必已是怒极忧极,他又何必再说这些诛心之言,惹得皇上更加暴怒呢?
席临的脸已经彻底变得苍白,他没有说话,但放在桌案上的手狠狠握紧,直接将桌子边角的木料捏成了粉碎。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洛只能再活一日?”席临陡然将视线转到太医们身上,“朕告诉你们,若宁王有任何闪失,你们就通通给他去陪葬!”
“臣惶恐!”太医齐齐伏地,院判顿了顿,小心道,“陛下,虽说中此毒者只有一日性命,但方才陛下给宁王服下的解毒丹效用厉害,纵不能解读,但已经抑制了毒药对宁王身体的侵蚀,拒臣诊断,这颗解毒丹应当能为殿下续命二十到三十日,只要在这期间能找到下毒的人,要回解药,殿下当还有一线生机。”
早在席洛刚中毒的时候,席临情急之下突然想到慕容矜曾经给过他一颗据说可解百毒的丹药,席洛的状况明显就是中了剧毒,于是席临根本不敢耽搁,直接给他先服下了解毒丹。
也幸亏是席临反应及时,否则等太医赶到的时候,那毒可能已经开始侵蚀席洛的心脉五脏,即便能找到法子解毒,席洛也未必能够活得下来。
慕容矜的丹药确实厉害,所以才能勉强压制住这么强的毒性,若非如此,席洛哪还能如现在这般安睡。
不过这毒性实在太凶猛,只靠一颗解毒丹,根本不能压制太久,最多一个月,若还是不能找到真正的解药,席洛还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