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前,他一指自己的裤裆:“喏,此一战二弟败落,爷输了……”
“滚蛋!”燕之板着脸想摆出副要发脾气的姿态,可一张嘴却笑了:“没个正行的,欠揍!”
“来日方长。”景行动作优雅地穿戴好又殷勤地伺候起燕之来:“你站着就成,爷帮你系上。”
“用不着你!”燕之一拧身子,景行也跟着拧了过去,俩人依旧面对面站了,他纤长的手指灵巧的摆弄着她衣襟上的两条带子低声问道:“头还晕不晕了?”
燕之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是中了暑热的病人。
她默默地感觉了下,觉得除了大腿根隐隐作痛之外似乎已没了别的病症,便抬眼横了景行:“还晕。”
景行呵呵一笑,笑得很腼腆,他伏在燕之耳边轻声道:“爷给你打的药好着呢,沐浴之后你就歇着,明儿早准好。”
“胡说八道!”燕之一把推开他,皱眉忍笑出了屋,景行忙跟了出去:“慢些走,爷扶着你……”
俩人一起去了后院的浴房,燕之烧火景行提水,洗过一个痛痛快快的澡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又一同进了厨房。
“你别在我身后转悠,碍手碍脚的。”燕之系好围裙把景行轰了出去:“这屋里热,外边待着去。”
夜风习习吹来,擦过微热的肌肤,景行觉得很惬意。
负手立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那个忙忙碌碌的女人他又觉得很踏实。
燕之偶尔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仍是没好气地瞪了他,景行却回以一笑。
燕之停下手里的动作又看了他,总觉得此刻的他有些异样。
“站在那里做什么?喂蚊子?”她移开视线小声儿嘀咕道。
“爷早就被药汤子泡透了,蚊子不咬爷。”景行说着话踱进了屋,从桌底拉出凳子来坐下:“胭脂……”
燕之抬眼看了他,对方却没了下文,单是看着她笑。
“高兴?”燕之狐疑地问道。
景行点点头。
“刚才可是你输了啊。”燕之把切好的肉末用粉子薄薄地抓了抓又打了五个鸡蛋进去。
用筷子将蛋液和肉末搅合匀了又加了足够多的水燕之将手里的大碗放进了冒出热气的笼屉:“大晚上的,油腻的东西不好消化,我蒸了鸡蛋羹,凑合吃一口就去睡吧……”
“不睡了。”景行拉起燕之的手用布巾擦干净:“用不了多一会儿,爷就该早朝去了。这会儿睡下,待会儿起来更难受。”
想想他身上担的那些事儿,桩桩件件都是让人头疼的,燕之心里一软:“那也得在马车里眯一会儿,就算是养养精神也是好的。”
两个人轻声细语地扯着闲话,没多会儿功夫一大碗鸡蛋羹出了锅,燕之调了汁浇在上面端上了桌。
“吃吧。”将一柄汤匙汤匙递给他,燕之也坐了下来。
“你的呢?”景行往灶台的方向看了看,见大锅盖已经靠墙立了,冒着热气的笼屉上空空如也。
“我不想吃。”燕之摆摆手,景行却站了起来又拿了柄汤匙放在碗里,他拉了凳子靠近燕之坐下,将一大碗鸡蛋羹放在了两人中间:“一起吃。”
鸡蛋羹蒸得火候正好,又像汤又像饭,就着卤汁一口一口的下了肚,景行的额上很快的又见了细密的一层汗。
燕之只意意思思的吃了两勺子便停了下来。
看景行吃饭让她觉得挺痛快,好像那些食物都被送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光看着都有了饱腹感。
鸡蛋羹被景行吃了大半,放下勺子,他用清水漱口才对着燕之开了口:“胭脂,别瞎想。”
“方才爷认了输,就不会再管你开学堂的事儿。”
燕之抬眼,俩人视线对上,景行接着说道:“爷不明白你为何非要办这个学堂,但爷却不想你为这些杂事分了太多心思去,你的心思主要还得放在家里,放在爷身上……”
“儿子呐?儿子不管了?”燕之看着他接口道。
“先管爷。”景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爷的夫人,自然要先管好了爷再去管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