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蟾一直朝着车窗的方向凝视,似乎是透过纱帘的缝隙在窥视车外的景致。
连城倚在燕之身侧,俩人看向另一侧的车窗,连城低声说了句什么,燕之笑着点了头抬眼看了看正在发呆的徐金蟾。
隔着纱帘,窗外的景致不停的掠过,徐金蟾的眼中也不时的闪过一个个模糊的影子,有母亲,有大哥,甚至还有说话大声走路带风的三郡主……每个人都对着她笑,仿佛这世上没有愁事似得……
“到了。”耳边有人说话,徐金蟾回头,正对上燕之紧锁的眉头。
“怎么啦?”她轻声问道。
车里只剩了她们两个人,车外有连城清脆的笑声传来:“我说今日未曾见到你们几个,原是先到了这里。”
“别瞎想。”燕之起了身对着徐金蟾说道:“人这一辈子兴许什么事儿都能遇到,胡思乱想没有用,得往前看。”
徐金蟾看着燕之,眼神一点点地聚拢来,像是魂魄归了躯体。
“往前看……”轻声细气的重复了燕之的话徐金蟾也起了身:“这话胭脂对我说过,我知道了。”
“光知道顶个屁用!”俩人面对面站在车厢里,燕之细高的身子不能站直,她低头点着徐金蟾的脑门子沉声道:“你得听进去!”
“天天闷在房间里,你就不怕闷出病来?”
“跟我娘一样……总要数落我……”徐金蟾低头笑了,推着燕之下车:“我都跟着你出来了,怎么还堵着不许下车了?”
“我要是你娘,天天打你八遍到不了黑!”燕之哼了一声弯腰下了车,回手扶了徐金蟾下来,低声道:“你多大了?还离不开娘?吃奶啊?”
“我娘舍不得打我。”徐金蟾小声儿嘀咕道。
“你娘是舍不得打你,可你娘却舍得把你嫁进刘家给个不成器的男人做填房!”这话在燕之的嘴里打了个转儿,总算是被她忍住了。
这丫头摊上这样亲眷已经够倒霉了,我刺激她做什么……燕之暗自叹了气,转身对着躬身候在一旁的梅卿说道:“这里头的漆味儿可散的差不多了?”
“还是能闻到,比先前轻了许多。”梅卿回道:“工匠们说了,等立了秋就会好了,穿堂风吹一吹散的快。”
“那还得个把月。”燕之点头,继而又对正四处张望的徐金蟾道:“这里原是我早就买了的一处门面,买的时候是想再开个铺子,结果被些事情绊住了,我一直没有腾出手来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