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荣等众人瞬时愕然,却是不曾想到,随安也不问下详情,竟是如此干脆就应下了,这倒是让人怀疑是否江湖骗子。
随安却不理会贺宜荣等人作何想法,抬手指了指茶棚里纷乱掉落的茶碗道:“不过一码归一码。我这茶棚的生意,是贺公子给搅和的。这茶钱,还请公子先付了为好。”
一随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只要你办好了咱公子的差事,莫说你这一点点茶钱,就是给你重新建个茶棚,比这阔气,那都不是个事。”
随安却不理会,只是看着那贺宜荣不说话。
贺宜荣此时回过神来,一仰头,微点下巴,道:“自然如此。”
随安笑道:“好。那就没问题了。”手一抬,道:“给钱吧。”
贺宜荣一示意,自有随从扔来钱币,又牵来马儿,一行人留下两人,不知是看顾茶棚还是另有他事。随安却也未去理会,也未能理会,早已被众人夹在中间,裹着前行。
一行人沿着岸边行了数里地,随后拐入一分叉路口,上了山坡,又绕行一段路程,拐过山林,进入了一处大庄园。
庄园占地广大,坐落半坡上,背山面水,站在这里,可一眼俯视远处江面上片片船帆,风景优美,环境宁静,却是个休闲的好场所。
只不过随安还未及得细细欣赏,看着脚下越走越是偏僻,遇见的仆人眼神中的恐慌渐渐多了起来,心中不由浮起重重疑问。
只是贺宜荣不说,随安也不问,只是暗暗观察周边地形地貌,心里估算着一旦有事,应如何从哪里逃离此地。
随安的心思暂且不提,且说这一行人在庄园里拐拐走走,过了竹林、花圃,眼前蓦然开阔起来,却是到了一处院门紧锁、七尺黄泥院墙围了起来的小院外停了下来。此时,贺宜荣身旁已只有两名健硕的仆人相随。
随安暗自诧然,抬头瞟了周围数眼。
只见这是一个孤零零独立的小院。看那院墙的走向,占地应是不大。若是废弃的小院,或是用于关门锁人的所在,看那院墙上平平整整,也未见杂草丛生,院墙外道路清洁,也是有人日常清扫,院内又是静悄悄的宁静,倒也不像是监牢。院门里,未曾油漆过的木门紧锁,其上赫然贴着数张黄纸随风飘动。仔细一看,黄纸上画着扭曲复杂的图案,看上去倒像是传说中的降魔镇鬼的符纸。
贺宜荣看着那几张随风飘动的符纸,眼中带着煞气,虎背熊腰的身躯如同怪兽一般,散发着勃然怒气,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
俄而,贺宜荣蓦然转过头来,看着随安,语带威胁,眼中狠厉无情,低声说道:“院内有人中了邪,你若是能够驱除成功,本公子不吝金银答谢若是失败了,你也不要想着活路了。”
随安心中越加不满,原本上下起伏不定的心思却也沉淀了下来,抬头瞟了一眼壮硕的贺宜荣,又瞥了在其身后的两个彪悍雄壮的随从,暗忖道:“看来不像是自己泄露了行踪。只是看这门上的符纸,莫不是里面有恶鬼凶魔不成?”
贺宜荣伸手正要推开木门,将将触及那木板,手腕倏然一紧,如陷铁钳之中,却是被随安伸手抓住。
贺宜荣还未惊叫出声,被抓的右手腕蓦然剧痛,右半身子顿时酸麻无力竟是丝毫动弹不得,不由心中大骇,暗呼道:“此人竟是如此力大!”
此时,贺宜荣身后的两个仆人方才反应过来,作势待要扑来,却见随安有如金刚怒目,低声呵斥道:“住手。”浑身悍然声势倏忽勃发,有如那庙宇大殿中丈二身高的披甲天王怒容俯视,竟让二人猝然之间不敢动弹。实在是因随安原本兔子一般表现的人物,突然如此,竟是让人猝然接受不了,一时头脑发蒙。
喝止了二人,随安看向贺宜荣,淡然笑道:“贺公子,你要我进去除鬼驱邪,有些事,我得先问清楚,不能稀里糊涂就进去吧。再者说,你也应该是希望我能够成功,不希望失手吧。”
见贺宜荣颔首点头同意,随安便松开左手,身子稍稍后退一步,凝视着贺宜荣,道:“有些疑问,我得先问一下。你为什么找我?又是怎么认为我能除鬼驱邪的?”
至于随安不问:为什么不找道士来除鬼。见到门口那些符纸,随安已是猜到了,之前来除鬼的人中,徒劳无功的,必然有道士。
随安手一收回,贺宜荣浑身的麻木顿时减退,左手抚摸着右手腕上被抓后留下的醒目红印,强按下砰砰直跳的心头,道:“之前来过一个道人,此人失败了,在某的强求下,推荐了江面上的那位女道长。然后,那女道长说了你可以胜任此事。后面,你就都知道了。”
“女道长?”随安念了一声,差点笑出声来,暗忖道:“你们居然以为她是个女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