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生路也在无形与有形之间,无与有之间,这并不是若有若无,而是从无到有,不是某个状态,而是一个过程,可能很短,在刹那间,可能很长,漫长到一个纪元……所以,它不是一个可以被准确定义的状态,也无法被命名,是无名。
风有了自己的解读,一步步走向那千疮百孔的不死窟,送葬者婴下慢慢跟在他的身后。
残破的星体被挤压成一坨,边缘呈现出一种模糊的形态,残留着某种道法,定然是古帝太初掌中道意。而遍布星体之上的洞窟,有着螺旋状的纹理,延伸向星坟内部,是第一天之墓所释放的超级法则。
正确的道路,被证明的道路,是生命历程之中,所走过的道路,同时也是世界演化过程中,所走过的道路。
也是风,此刻必须找到的那条道路,那唯一的生路,某一个洞窟!这个洞窟,是活着的,关于古帝的一切,也还残留着,并没有成为历史尘埃。
至少,他还在人世间保留了一则真经。
从这个意义上说,古帝太初,始终未灭!也许,他最后时刻,撕开天幕,手握星辰,并不是为了轰击第一天墓,而是为了留住自身的一线生机!
风漫步不死窟外,这才发现,不死窟这座星坟,居然还在缓缓地转动着,并带动着天幕旋转,而且它正已极其缓慢的速度,向第一天墓滑行过去。
可能是几亿年,可能是几百亿年之后,第一天墓,终将吞噬掉关于古帝太初的一切。
风随着星坟缓缓走动,正确的道路,通向未来,继续演化,错误的道路,通向坟墓,化作历史尘埃。在无与有之间,探索世界的真谛,生命的真意。
沉默着……沉默着,他走了很久,压抑着抉择,也酝酿着抉择。
直到某个时刻,他感受到了契机,那一刹那,生命似乎应该进化,一切压抑的抉择,必须得到释放。他抬头,眼前一个洞窟森然而立,无声无息,旋转的纹理,显得自然而柔和,弯弯曲曲地通向不死窟的深处。
“是这里!”风抬步,踏上星坟,最快的速度通过,然后直直落入了洞窟。
“嘭”
洞内传来一声回响,是风站在洞口的声音,送葬者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踏入洞内,风再回头看去,外面已经大变了模样。那是一幅幅终结的场景,仿佛播放于时间长河中,古帝太初,无数种演化的可能性都被一一否定,真实与不真实的,都被归葬了。
就地扼杀,否定所有,第一天墓所蕴含的道,就是如此恐怖。
“这就是正确的道路吗?”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历史尘埃,他无法看到自身所存在的姿态,便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能看见你。”婴下道。
但风却听不见婴下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人,甚至不知道她已经跟了过来,他只是在自问。是这样的,每个人,正确的道路都是不同的,这只是风的道路,送葬者无法追随。
风走向洞窟的深处,绕过了太多的弯,根本没有固定的方向,最后来到了不死窟的核心区域,一个漆黑无比的地方,仿佛所有的洞窟终点,都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那种极度深沉的黑暗。
“古帝,你还活着吗?”风大声喊道。
那个被拦腰斩断的黑袍人,那个血染天墓,描绘天色晚霞的盖世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