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赶忙用湿毛巾擦脸，心跳怦怦怦的，莫名不敢看冷彦然。

毛巾渐渐从热到凉，她拿着毛巾折成方块，自己的眼睛哭肿得睁不开眼，更不敢看他了。

面试时候的伶牙俐齿都没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细细的嗓子重复道：“谢谢学长。”

沈飞打呼噜的声音像嗓子里有东西，咕噜吸一声，接着呼出一个口哨声。

他脸上也挂着泪，有点搞笑。

冷彦然忽然向姚瑶伸手，姚瑶受酒精作用，反应不是很灵敏，下意识把她的手放到他手上。

姚瑶手很小，冷彦然手掌很大，这么叠在一起，姚瑶忽然心跳好快。

冷彦然淡道：“可以把毛巾给我吗？”

姚瑶“啊”一声，尴尬收手，毛巾递给他。

冷彦然用毛巾给沈飞擦脸，动作不轻不重，但看起来两个人的交情很不错。

姚瑶给自己倒了杯浓茶水喝了，终于想到话题。

“学长，你和小飞哥是同学吗？”

“不是。”

“哦……”

“那是小飞哥给学长打的电话吗？”

“不是。”

“哦。”

有点冷场。

姚瑶努力给自己凹淑女的人设，用自己一缕头代替头绳给自己盘了个丸子，轻声细语地说：“学长你吃饭了吗，要再点什么吃的吗？”

“不用了，谢谢。”

“……”

学长真的太寡言少语了，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搭话都不知道搭什么。

姚瑶在脑袋里疯狂地搜寻撩妹信息，她终于想到一句话，“学长，你有女朋友吗？”

冷彦然给沈飞擦脸的动作停住，毛巾停在沈飞的鼻子上。

他看向姚瑶，挑起单边眉毛。

姚瑶睁着红肿的眼睛，自以为挺美的微笑，“学长，我没有男朋友。”

冷彦然没回答她，也没对她的自问自答有所表示，就像没听到一样。

他扶起沈飞，问姚瑶，“要回宿舍吗？”

姚瑶很尴尬，讪讪点头，“好的学长。”

但姚瑶却没站起来，坐在原位微笑看他。

她腿完全没力气了，而且头很晕，冷彦然一直在她视线范围内晃来晃去，她用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面部表情，才没飙脏话。

冷彦然也垂眸看此时的姚瑶。

姚瑶左边的眉毛眉峰断了一块，平时都会用眉粉把断的那块画上，但刚才用湿毛巾擦过之后，眉峰又断了。

眼睛又红又肿，眼神很浑，不亮。

鼻尖儿也是红的，头发松松塌塌的。

左脸上粘了一根眼睫毛。

嘴唇上有一块干皮。

很狼狈，不好看。

冷彦然放沈飞回到座位上，按着沈飞脑袋仰躺在椅背上，他打电话叫人过来。

开学不忙，冷彦然在和部里的人走街串巷做数据调查，路过看见疑似沈飞的背影，方进来看看。

很快冲进来几个学生会干事，都是男生，冷彦然指挥让他们架起沈飞先送沈飞回宿舍。

有个男生指着姚瑶，“这个小美女呢？是飞哥女朋友吗？”

姚瑶听见了，立刻澄清，“不是的，我是飞哥妹妹！”

“亲妹妹？没听说飞哥有妹妹啊？”

姚瑶脑袋里突然出现“干妹妹”三个字，特怕他们下一句就问她“是不是干妹妹”，也特怕冷彦然误会，她站起来说：“我是飞哥亲妹妹。”

冷彦然：“……”

这姑娘真的是满嘴跑火车。

姚瑶站起来后就身体一晃要栽倒。

冷彦然眼疾手快过去扶住她，姚瑶顿时觉得耳朵都发烫，捏着细细的嗓子说：“谢谢学长。”

那几个男生架着沈飞先走了。

冷彦然左手抓着她左胳膊，右手扶着她腰，“冒犯了。”

姚瑶脑袋搭错了弦，忽然抓住他领带，仰头勾着眼尾问他，“学长，我腰细吗？”

“……”

姚瑶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会引起冷彦然的反感，着急地反悔，“不不，我错了学长，你能当作没听到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吗？”

冷彦然垂眉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平淡道：“我不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