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苦笑一声:“这份通缉令,十多天前已张贴到西京、大良街头,看到公文那一刻,咱们也是大吃一惊,那晚伤人是有的,偷窃也是有的,但盗获的财物远没有公文所写那么多,而且,那晚根本就没死人。咱们马帮办事,向来都是能偷就不抢,能不伤人就尽量避免伤人,更别说杀人了,这叫盗亦有道。但公文上怎么突然死了一个何府师爷、一个员外妾房呢?”
叶志虎听到这,突然想起那夜爬上员外府的瓦顶,从天窗里偷窥的景象,一切似乎豁然开朗。这时候,杨子继续道:“没过几天,坊间传闻就揭开了谜底,据说何家爷师和员外三房姨太通奸,被何员外察觉,员外借故离开太华村数天,暗中偷偷折返家中,果然把正在通奸的师爷、三姨太捉个现场,暴怒中的何员外失去理智,将两人活活打死。为免官司纠纷,何员外立即报官,把对上一天的失窃案和当晚的命案一并上报,造成盗贼盗窃杀人的假象,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盗窃案会隔一天之后才通报官府了。衙门从被带走的丫环着手彻查,牵出已举家搬迁的周家。没过几天,周家落网,严刑之下,小虎就被供了出来,背上盗窃杀人的黑锅。”
“啊?洪朝的官府衙门就这么窝囊?能颠倒黑白?”叶志虎满肚子气。
“那也未必……”杨子一拉缰绳,“据说何员外和西京何太守交情深厚,衙门还不顺着何员外的意思去办案?财物的损失有多大说多大,把盗窃案办成重案,闹出人命,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小虎,你也不必担心,只要走出西域地区就没人认识你,通缉令只在西京、大良和乐城张贴,何员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目的不过是要让西域人知道,他家里的命案是盗贼所为,与他无关而已。”
“想不到洪朝竟也有这样的人渣……”叶志虎无奈地驱马前行,看来,该是到京城走走,避避风头的时候了在天朝要跑路,穿越到洪朝也要跑路,真是莫大的讽刺。
杨子表亲所住的村落离大良镇并不太远,傍晚时分,三人已抵达村口,村庄广袤的田野让叶志虎想起龙爷所住的太华村,想不到仅是一个来月,世事已诸多变迁,不知龙爷一家现况如何,想必此时龙爷多半身陷牢狱,可惜叶志虎自身难保,无力营救。
杨子表亲一家非常好客,没一会就为叶志虎、左一鸣准备好膳食与房间。这夜炕头很温暖,奔波劳碌整整一天的左一鸣,没一会就呼呼大睡,但叶志虎却难以入眠。想想昨晚,还和一帮马帮新丁对酒当歌,幻想以后加入外勤组,跟着六爷闯荡江湖,然而到了第二晚,自己却要跑来大良镇市郊的小村落暂避风头,身旁,更是躺着大半年没见,却同样由天朝穿越而来的左一鸣,更夸张的竟是他“置换”了穆拉帝力的身体,而且还在洪朝呆了足足二十年,早已脱变成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
造物弄人,上天何故如此重手?
由于逃跑匆忙,叶志虎和左一鸣并没做好远足的准备,甚至连个水壶也没有,杨子这天忙着到外面张罗,临行前,他叮嘱叶志虎和左一鸣留在表亲家里别乱跑,以免再生枝节,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表亲家人代劳。人生地不熟,叶左两人自然老老实实呆在屋里,和杨子表亲一家聊聊家常,也是难得的清闲。
午间,从大良回来的杨子的二表叔带来一则信息,顿时改变了叶志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