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信任和支持如此难得,以致语言显得太过苍白无力,再说什么都是多余,晏晴唯有含泪望着青虎,目光里满是感激与依赖。
“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待回头抽个空子,我也有些事要同你说。”青虎眼眶也有些发红,语气却越发温和。
“好!”晏晴顺从地点了点头,朝他笑了笑,才往外走去。
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又一个呵气成冰的夜晚。晏晴却丝毫不觉着冷。她的心里像燃烧着一团火,烫得她整个人暖洋洋的。
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再不是一个人了,在刚才那个房间里,有她的一位兄长,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她拍了拍滚烫的面颊,几乎像在梦中一般,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她正满心欢喜,眼角突然瞥见一道黑影从前院闪身进来,不由猛地一惊,下意识地脱口问道:“谁?”
听到晏晴大声喝问了一声,来人原本迅疾无比的身形一顿,随即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晏姑娘,是我。”原来是外出奔波一整日的木生终于回来了。
晏晴松了口气,悄悄抹去额头的冷汗。她想自己是太神经紧张、草木皆兵了。张老先生住在前院把着门,自己瞎担心什么?
习惯性地想抬手看表,抬到一半又怏怏放下。
她想起手表早停了,也不知道这会是几点钟?心里估算着至少晚上九点了吧,这个时空的大多数人此时都已经酣然入梦,而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从才一脸疲惫地回来。
她今晚心情轻松愉悦,看到渐行渐近的他衣衫单薄,冻得面颊青紫,心里便格外不忍,热情招呼道:“木生,你可回来了!你家公子担心得晚饭都没出来吃。你一定也没吃饭吧!灶间给你留了饭食,温在灶上一直热着。我这就去给你端出来!”
林笙其实在王府里头早吃过了。他先是蹲在府里,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什么消息,原以为今日也就这样了。没成想刚用完晚饭准备回医馆,一下子竟有两路探子飞奔而至,不但带回了边防军那边的消息,还有另外的发现,说是临阳城里的兄弟传来的讯儿。他如获至宝,待在府里听公孙先生和伍将军议了半晌,将他们说的牢牢记在脑子里,这才急匆匆往回赶。
见了晏晴,他却不好说自己已经吃过。自己应当是整日价在外奔走筹钱才对,哪来的钱下馆子?只好满脸感激地道:“如此有劳晏姑娘了,我自己去灶间吃便好。已经过了戌时,不好扰你歇息。”
晏晴暗想原来自己的时间感还没有失灵,竟然估计得大差不差。便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朝他笑了一下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林笙火速跑到灶间找到给自己留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可惜他满心都是将要禀报之事,美味的饭菜吃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吃完将嘴巴一抹,四下一望,果然看见煤炉子上搁着一铜壶水,上前摸了摸竟然还是烫的,原来底下有炭火的余烬一直给它保着温。他感叹了一回这姑娘还真心细,走过去拎着就小跑回了屋。
屋内一盏油灯轻轻摇曳,透过窗纸散发出微弱的橘光。他知道殿下定是一直在干等,怕他等得不耐烦,心里一急,门也顾不上敲就推门而入。
出乎他意料,景祯却是只穿了一件雪白中衣,正坐在炕上打坐吐纳。听到动静,他缓缓睁开眼来,见是林笙,不悦地斥道:“门也不知道敲么?出去!”
殿下平时最是重规矩,林笙知道是自己这急慌慌的模样惹得主子不悦了,二话不说,讪讪退了出去关上门,重新在门上轻轻扣了三下,听得景祯道:“进来。”才敢恭恭敬敬地进门。
将手中的铜壶给桌上的茶壶添了热水,又返身将门窗都关得死紧。他这才回过身来低声对景祯道:“主子,有大消息。一条是边防军那边儿的,一条是临阳那边儿的!您先听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