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枫彦不假思索点头:“娘锁上吧,我和弟弟妹妹不出去。”
他们刚住进这个家里,对左邻右舍都不熟悉,万一有陌生人来家里,看他们全是小孩子,生出什么歹心,到时娘不在身边,他们准得出事,而娘从外面把大门锁上,这是直接杜绝危险,再好不过。
“锅里有温着肉包子,另外,娘屋里的柜子上还放着包糕点,中午若是娘回来得晚,你们饿了就先吃包子和糕点垫垫肚子。”
叶夏柔声交代长子。
“好的。”
宋枫彦小正太点点小脑袋,并小大人似的叮嘱:“娘要注意安全,顺便带我和弟弟妹妹向外公他们问声好。”
叶夏眉眼含笑:“忘不了。”
语罢,她拎着食盒,走至大门外。
“娘给。”
宋枫染小正太把手上的铜锁递上前,叶夏随手把食盒放到地上,伸手接过,看着小家伙抿着嘴儿,在兄长和妹妹帮助下关上大门。锁上大门,叶夏弯腰拎起食盒,提步渐行走远。
男装打扮,加之叶夏一身气度不俗,又出手阔绰,在狱卒那轻易就走通关系,拎着食盒在其中一小狱卒引领下,来到男监。
“公子,叶氏一门男丁就关在前面那几间牢房里,我就带您到这,您直接过去即可,不过,时间别太久。”
小狱卒客气地对叶夏说着,闻言,叶夏轻颔首:“谢谢!”
小狱卒忙摆手:“不用不用。”
转瞬,人已走远。长得好,气度不凡,出手阔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而能在这个时候来大牢探望人犯叶氏一门,想来叶氏一门的案子怕是真要反转。
别看狱吏是小人物,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精明之处,再者,叶氏一门的口碑在坊间相当不错,真要是案子出现反转,那么叶氏一门恢复往日荣耀,指日可待。知道利弊如何衡量,又有银子可拿,看守大牢的狱吏自然不难通融。
叶夏乔装的很成功,这不,当他出现在叶太傅牢饭门外的时候,轻喊声爹,半晌都没等到叶太傅回神。
“爹,是我,我是夏夏。”
放下食盒,叶夏不自主地眼眶泛酸,她想着这八成是原主遗留在身体里的感情,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扯了扯嘴角,笑说:
“我该早点来看望您老人家,看望大哥二哥三弟,看望祖母和娘她们,对不起,女儿前几日生病,这一耽误,不免晚来了几日。”
听出女儿的声音,仔细分辨出闺女的样貌,叶太傅当即热泪盈眶,踉跄着上前抓住牢狱门,颤声说:“夏夏,你是夏夏……”
叶夏连连点头:“对,是我,爹,是我,我是夏夏……”
叶太傅眼里写满欣喜,嘴里却念叨:“傻丫头,你不该来的,爹知道你不容易,你真不该来的……”
叶夏抓住老人家的手,看着对方灰白的发丝,看着对方消瘦的身形,哑声说:“爹,您听我说,快的话咱们叶氏一门今日便能出这牢狱,晚点,过不了明日。
对了,我早起蒸了好几笼包子,你和大哥二哥三弟都吃点,再喝口米粥,等会我去女监,给祖母和我娘还有嫂嫂们也送点吃的过去。”
叶太傅神色怔然,像是没听到叶夏后面所言似的,口中喃喃:“夏夏你说什么?你前一句说的是什么?”
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叶夏重复:“您没听错,咱叶家有很大可能会在今日出这牢狱,爹,相信我,咱们家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夏夏,你这是从哪听来的?”
叶太傅依旧不太相信,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死倒没什么,但儿孙和族人跟着他一块冤死,到九泉之下,他无颜见列祖列宗啊!
“女儿近来夜里连续做一个梦,梦到皇上知道您是被人构陷,梦到皇上雷霆大怒,梦到大理寺把新证据呈到皇上面前,总之,
爹您和大哥二哥三弟,以及咱叶氏一族所有人都平安出了这牢狱,相信我,爹,那个梦很真实,我保证你们今明两日就能听到喜讯!”
叶太傅瞬间如孩童似的“呜呜”痛哭出声:“若真能像你说的那样,爹即便立刻死在这大牢里也无憾了!”
叶夏吸了吸鼻子,安慰:“爹,其实你应该能想到的,在昨日皇上的圣旨及时到菜市口,咱们叶氏一门的案子就有了转机。”
“对对对,是皇恩浩荡,是皇恩浩荡啊!”
叶太傅跪地,面朝皇宫方向连磕三个响头,看得叶夏心里很是不落忍。什么皇恩浩荡?狗皇帝疑心病重,若不是系统打前战我打后战,要想狗皇帝改变主意,一万个不可能!腹诽归腹诽,
叶夏自然把这些话说出来,她转身看向对面牢饭,迎上叶清城哥仨呆愣愣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大哥、二哥,三弟。”打开食盒,取出一个又一个大肉包递给三人:“这是我包的,你们尝
尝可好吃。不要多问,我相信我和爹说的你们都有听到,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吃口肉包,喝口米粥,等着圣旨到,出这牢狱就好。”看眼手里尚冒着热气的肉包,又看眼面带笑容的妹妹
姐姐,叶清城哥仨齐齐眼眶一热,忍着泪水滴落,重重点头说了声“好”,接着闷着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啃包子。
“爹,您一边吃包子一边喝粥,我带的包子多,给隔壁牢饭的叔伯族人们也送点。”“去吧。”男监这边关着叶氏族人不少,要一人一个包子肯定不够分,但叶夏没法多带,原以为会出现
争抢现象,结果,叶夏看到的是年轻人把包子给家中长辈,长辈们又把包子掰开和年幼的孙辈分,就这一幕,叶夏从心底佩服叶氏族人的心性,佩服叶太傅作为叶氏一族的现任族长,将族人
管理得异常知道分寸。狗皇帝却被猪油蒙了心,竟对一个这般豁达,德行好,忠于君王的老人生出疑心,凭几封伪造信件,治罪昔日的恩师,治罪皇后和太子,治罪整个叶氏一族。现在打脸
了吧?!想到昨晚她“走访”的那几位官员今一早跑去大理寺“主动”认罪,叶夏就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皇帝正值壮年,不想着如何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偏要早早站队皇子,谋求从龙之功
,若说这有什么错,还真没错,但错就错在这些官员不该听从背后人的吩咐,踩着叶氏一族的人命,踩着皇后和太子为他们背后的主子谋利。昨晚她通过空间无声无息潜入数名官员府上,找
到人,催眠得知真相,气得真想每人甩几巴掌,不过,为免手疼,她忍住了,给几人下了暗示,等着狗皇帝看完大理寺提供的人犯供述去处置吧!至于那些官员的家眷会不会受到牵连,这是
必然的。暗叹口气,叶夏知道那些官员的家眷将要面临什么,然,她不后悔,不后悔自己昨晚的作为,只因她不那么做,叶氏一族无法洗清冤情,无法走出这牢狱。生命无价,那些官员的家
眷是人命,叶氏一族,她的亲人难道就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若那些官员不急功近利,不去犯错,自然不会连累到他们的家眷,所以,她即便心里有些不忍,对那些官员家眷的命运不忍
,却并不后悔自己昨晚的做为!
目送叶夏拎着食盒走远,叶清风对着老父和两位兄长说:“爹,大哥二哥,我觉得二姐变了!”叶清明颔首:“二妹身上确实有变化,不过,这变化显然是好的。”叶清风眉头微皱:“二
姐以前就很好。”看向弟弟,叶清明笑得有些无奈:“我没说你二姐以前不好,我的意思是,你二姐如今的变化比之她以前的样儿还要好。”“老三,你二哥说的没错。”叶清城眉眼间染上
一抹笑意,这时说:“二妹现在浑身透着几分飒爽,这很好。”“夏夏能有现在的变化,和咱们府上遭的事,及她夫家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叶太傅低叹了句,又说:“不过你二妹现在这样
也好,免得在夫家成日受气憋出个好歹。”叶清风抿了抿唇,眼里带着些许疑惑,试探着问:“爹,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二姐被宋云舒那小子给……给休了?”叶太傅没有做声,在叶清风看来
是默认,登时,叶清风一拳砸在牢狱门上,双目赤红,咬牙切齿说:“他怎么敢?!”叶清明拍拍弟弟的肩膀,叹了口气,启唇:“咱们家出事,站在威远侯府的角度考虑,怎么对你二姐都
有可能。而如今看你二姐的装扮,十之八九是被宋子舒给休弃的,但这相比较让你二姐暴毙在后院,算是好的了。”“那他为什么不合离?为什么非得选择休弃?难道他对我二姐就没一点夫
妻情分?”叶清风眼里写满恨意和愤怒:“如若不是他们家太夫人求着咱们家祖母把二姐许给宋子舒那小子,我二姐会嫁到他威远侯府去?”“三弟,你是不是忘了,在宋子舒上面还有威远
侯夫妇,他若是能做主,肯定不会休弃你二姐,就是合离我觉得都不可能,他应该会坚持和你二姐做夫妻。”叶清风“呵”了声,嗤笑:“不能做主,那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老三,你二姐气色好着呢!”叶清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闻言,叶清风张了张嘴,一时间哑舌,就听叶清城续说:“大哥知道你心里为你二姐不平,暂且等等,若是咱们真能从这出去,
不说咱们兄弟,就是父亲,也会给你二姐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