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夏侯旋永远为她铺好后路,得知符斩语出现时就想到了今天,因此迅雷之势留下了一连串的安排!
夏侯旋马不停蹄派人奔赴千水谷!
那里,若水的父母早已静待时机到来。
夏侯旋凭借多年了解轻易编排出她心中的剧本,几近毫厘不差!和百里雁编出红杏的身份几乎吻合!
用或用不上,无关紧要!
而他宁愿多准备些,再不愿因自己的疏忽让她涉险!
所谓未婚夫是个意外,原本他没做这样的安排,突然出现的大喜队伍却恰恰符合了编排?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百里雁的苦肉计空城计连贯衔接妙到毫巅。
红杏,名字是假,故事,大多是真!
只是多少套用了若雪的生活经历,由若雪父母而言如数家珍,如何不以假乱真?
而她当真打入了敌方?想来那日子并不轻松。
夏侯旋最关心的问题在于如今,她可安好?
另一头。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
齐湛挥手遣散了丫鬟,亲自操起贱役,搀扶她逛尽园中景色?
她终究也学不会冷下脸,许久,才扭扭捏捏开口问道:
“下次,是什么时候?”
“什么下次?”
她眼光闪了闪,几番欲言又止,才不情不愿道:
“下次,要用什么刑具?”
齐湛脚步一顿。
她也顿住了脚步,可怜兮兮并不抬头。
齐湛心里一疼,低头看向那强忍着颤抖却倔强不肯看他的女子。
他轻轻挑起她下颌,看她迷茫眼中泛起泪光,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因他知那泪花滚烫,曾经也溅落他身。
看她晕倒前兀自婉娈拥抱,那姿态珍重是因想到了谁?
她的未婚夫?
所幸而今她不知道她所谓的未婚夫已经被他的属下自作聪明强自解除了婚约,而今她是自由之身。
若她知道,会不会怪他?
她不会。
因为正牌未婚夫洛玄已经将她姓名造册,自作主张打上了洛家的族谱,自此,不愿放手。
而那阴差阳错所摆脱的未婚夫,不是她的,而是——
自小落日涧与她和夏侯旋朝夕相伴的若雪。
而此时。
“我没有……我没有……”
她没头没脑的低低颤抖呢喃,他却能下意识理解为——
她没有,她和宴方没有所谓纠葛,当真只是狭路相逢恰巧路过。
而他只是因了自己一心执念而强硬逼迫,如她所说,即使承认也是屈打成招,何必如此。
她目光要偏开,却被齐湛强硬固定,只准看他。
他不敢再亲近,因她的剧烈挣扎与反抗,一切敞开心扉之前的亲昵都是对她的凌迟。
齐湛再开口,语声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红杏,你想不想回家?”
她直视他眼,语气坚定。
“我想。”
齐湛目光微闪,抿唇不语。
也是,他如此折磨于她,又怎么可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爱折磨自己的人?
齐湛苦笑一声。
只是她想飞,似乎也要看他想不想放手。
他当时情急之下出口的‘你要回去,我就送你回去’早已如同过往云烟。
齐湛在此的原因不过是家中长辈承了慎国天大的人情,多年以后不惜为素未谋面之人远赴他国完成当初承诺。
他素来守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却因这朵莫名红杏一再破例,这次,自己食言了——
他真的不想放手。
那驷马难追的诺言似乎也化作了一颗固执的心,那些恪守君子之道的迂腐离他远去,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