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修闻言但笑:“你这丫头看事倒是通透,”他眼中饱含笑意,“为了你,夺位这事予是不想了,与其没了你,予在那不胜寒的高处孤单寂寞,不如安心做个辅政王爷,与你好生过一世自在。”
郑逍不以为意轻哼一声,心想这厮说不了假话,但人这辈子世事难料,先前被人谋害不成,往后又不知还有哪些糟心事等着自己。一世她不敢说,她只想活好当下,享受快乐每一天。
沈桓修答应郑逍,姑且按兵不动,毕竟是生父,不管他什么身份地位,也并非说动手就轻易动手的。再者,郑逍的话,他也是听了,既然他的身世暂且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该走哪一步也就先走着再议,他与祁老头渊源匪浅,想必再不济,对方念着亲缘关系,也势必不会将真相大白于众。
很显然,祁老头也不是来找事,只是想儿子了过来瞧瞧。这不第二日,早在郑逍起身前便匆匆离开,那厮送走祁老头折回房便见郑逍慵懒地被瑶妆伺候着洗漱装扮。
“妾身向王爷请安”后者边嫣然巧笑边作势起身,却被沈桓修默声拦下。
“王妃务须拘泥小节,好生装扮得体,一会儿带你去探看弟兄。”那厮唇角扬起一抹诡异弧度,像是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预谋,让人看了微微汗颜。
郑逍方想发问,便见他径直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先是剑眉微蹙,又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也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对她的脾性有些了解,沈桓修知道她不好追根究底,当下放松了些许,睡意渐渐袭来,不消片刻竟然发出细弱的鼾声。
这家伙昨夜倒不若她睡得踏实,像是翻来覆去了许久,想来是祁老头来做了客扰乱了心神,现下得空小憩也情有可原。
待她梳妆完毕,那厮又辗转渐醒,一双星眸直直盯着郑逍,莫名闪烁柔光。郑逍跟在对方身后稳妥上了马车,手心攒得紧紧满是温热,难得娇滴滴侧身依偎上他,任凭一路颠簸不适,也倍感踏实欣慰。
此番是去探看所谓弟兄,皇室子孙十只手指也数不过来,这厢不知是看谁去,问他也是神秘一笑,二人一路眉来眼去暗戳戳打情骂俏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郑逍掀帘一看,抬眼便是“监司重地”几个狰狞大字,两行守卫固若雕塑屹立在黑洞洞的大门旁,神情肃穆。
头皮发麻,四肢寒颤。
不好的预感似狂风暴雨一阵席卷而来。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