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怕儿子舍不得,有意淡化酒肆的作用。
“不开了也好。”贾璘点头,“娘在家不用抛头露面,儿子也放心些。”
看出来了,娘亲是个忍让,不争的性子,说的难听些就是有些懦弱。
大概跟一生所处的环境有关。
要是贾珠不死,李纨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凤姐估计也就能吼贾琏几声,怎么可能把持荣府的内务大权。
娘这样的性子甚好,自己出门在外,也能放心,就是要找一个孝顺媳妇。
好在这个时代,那些腐朽的礼法,有时还挺管用的。
他伸出手掌将娘亲的手握在手中。
粗糙,冰冷。
“娘辛苦了大半辈子,以后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虽然贾璘未曾学医,但是年青时懂得战场急救术,战争结束回国后成为领导,有着专门的保健医生。
西医这方面了解不深,但中医自己算得上是行家了。
娘亲这身体积劳成疾,再不保养,只怕年寿难永啊!
本以为要苦口婆心劝说儿子,准备好的一肚子话没处说去,林氏只好问道。
“璘哥儿,这番有什么新鲜事,讲给为娘听听。”
“好啊,可精彩了。”
林氏打来热水为儿子泡脚,甭管多疲乏,泡一会脚,整个人就会轻松很多。
“娘,这北境可苦了,那里的百姓……”
娘俩私语,温馨满屋。
贾璘心中充满快乐,前世等到自己从韩战归国,娘亲坟头上的青草已经三尺高。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自从忠孝难两全啊!
上朝时间到了,作为监察朝臣礼仪的台官,御史中丞党谦益领着两位殿中侍御史当先入殿,然后百官按班列鱼贯而入。
“皇上驾到……”
文钰将贾府、银子、利州等事情从脑里清除,定了神,然后从殿后徐步走出。
身穿赭黄袍,头戴旒冠,亲政日久,朝臣们不得不承认,当年十分青涩的天子现已经具有了帝王威严。
青年天子今天脸色显得有些灰白,但丝毫不影响其威仪,唇角上留了髭须,更多出一份稳重。
天子就坐,群臣跪拜。
看着整整两排朝臣,文钰心中豪情再生。
这些大臣,绝大多数都是自己赏识之人,近年来自己一手打压那些蛀虫式的勋贵,一面提拔能臣干吏。
大周朝在自己的治理下,已经慢慢走上正轨。
整肃朝纲,推行教化,强兵秣马,清廉吏治,这些政策都在稳步推进。
号称战神的拓跋觉在北安城下铩羽而归,就是大周朝崛起的好兆头。
大周自立国以来,便远不如汉唐强势,北方大雍虎视中原,屡屡南侵,太宗皇帝北伐以惨败告终。
南疆和东边沿海也不太平,虽然滇国和吴国远不及大雍强悍,但是也牵扯了不少精力。
现在南安郡王还在南疆防备滇国。
大雍被每年三十万银绢的岁币喂了好些年,现在女皇登基,胃口不小,这样数额的岁币已经无法满足。
堂堂大周天子却要跟北方的蛮夷称兄道弟,把民脂民膏送给永不满足的北贼,许多臣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