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悟能还是被玉帝数落了一顿：

“都叫你不要出去乱晃，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能出这种事？”

悟能依旧是那副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模样，嘟囔着说道：

“对不起嘛陛下......我以后一定更加小心一点，不给您添麻烦......”

玉帝把悟能的脑袋按进怀里狠狠揉了揉，声音不由自主就低了下来：

“我是怕你在外头被别人欺负了，你这二愣子一样的性格，打又打不过，万一遇到蛮横的，被人打伤了怎么办？”

悟能嘿嘿笑着说：“那我就来找您告状！”

玉帝白了他一眼，真是拿这个憨货没办法。

“你说你，咱们本来打算出去一起喝个小酒的，被你弄出这么个事来，氛围都被搅和完了。”

悟能讨好道：“那咱们就在家喝嘛，家里还有不少好酒呢，我再给陛下您炒几个下酒菜，您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面了么？”

“马上就过年了，除夕夜那天，我们再把这一次约会补回来！”

......

除夕的那天晚上，凡间虽然不似过去那样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但依旧是万家灯火通明，华灯连缀成亮堂堂的海洋，与夜幕天穹之上的繁盛星光争相辉映。

那天悟能和玉帝讨论了很久该去哪儿约会呢，西昆仑蟠桃林已经去过一回了，这天庭之上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能配得上玉帝身份的地方。

难不成就挤坐在龙椅上喝交杯酒不成？这也太空虚了吧！

最后俩人决定，既然天庭上的各种场所都玩腻了，不如另辟蹊径，一起跑下凡间玩去。

这俩人换上适合在凡间出没的现代服饰，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道吸睛夺目的靓丽风景线，回头率出奇的高。

悟能拉着玉帝的手，跑得那叫一个欢脱。

“陛下您快点儿！这大过年的，位置真不好订，我找到的那个地方可是赏烟花的绝佳位置！再晚一点，预定的时间就要到期啦！”

玉帝被这货拉着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活像两个长相出众但是脑子不太好的神经病，忍不住说道：

“你想预订个位置还需要整这么复杂么？！你的法术呢？”

悟能一脸无辜的表情：“不是您说别随随便便在凡间用法术么？而且我要是用这种手段，对其他人不是不公平嘛！这性质可就变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掰扯之间，已经到了悟能口中预订好位置的饭店。

玉帝这才意识到，好嘛，这不就是那座象征着俩人孽缘的寺庙附近吗？这个憨货，有时候在这些小心思上还挺下功夫的。

玉帝说：“你说想看烟花，这种东西天庭又不是没有，你想看，我可以天天放给你看，规模肯定比凡间的还要壮观。”

悟能说：“陛下，您在这些方面怎么这么不懂情趣啊？就是要那种在凡间的除夕夜才会有的烟花，才别有一番风味嘛！”

现在凡间很多城市都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倒是只有除夕夜晚上，大家好像约定俗成一般，就是可以破例放一会儿烟花，渲染节日氛围，也算是满足了许多人心里对年味的那最后一点念想。

隔着餐厅偌大的落地窗，他们确实可以看见一朵朵绚烂的花火翩然绽放于天际，在一刹的繁华后又悄无声息融入深邃的夜空。

但这和想象中的烟火盛会还相差甚远。

玉帝看了看时间：“可是现在距离零点大家集中燃放烟火的时间还有挺久，你要在这餐厅一直坐到那时候？”

悟能嘿嘿笑了两声：“所以嘛，我选这地方还有其他目的呢......待会咱们吃完饭再出去走走呗，就去那个地方......一起散散步。”

玉帝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里，也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下意识望了一眼窗外。

悟能也循着玉帝的目光望过去：

“哟，下雪了。”

......

雪夜里的花果山，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笼罩了整座生机盎然的山林，如同沉眠于纯净的梦境。

杨戬身上裹着一只孙猴子，孙猴子身上裹着一条小被子，俩人在水帘洞里蜷缩成一团，时不时发出傻子一样的咯咯笑声。

杨戬说：“你堂堂斗战胜佛，难道还怕冷不成？搂我搂得那么紧干什么？”

悟空听他这么一说，故意带着被子一起从杨戬身上滚下来：

“行行行，你嫌我黏你黏得紧，那我一个人滚到那边睡去。”

结果杨戬扑过来就让俩人恢复了刚刚的姿势：

“你不怕冷，我怕冷。”

悟空在杨戬凑过来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冷就抱紧一点。”

......

除夕夜的街头，依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实际上很少有人会愿意留在家里守岁，大街上等着跨农历年的人聚在一起好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