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挨得太近，鼻子对着鼻子，若是再近一点儿，唇都要贴上了。
莫衣那颗平静如水的心，起了一丝波澜。
百里东君酒量惊人，如今他的修为也很高，并没有那么容易喝醉，所以刚刚莫衣眼神的变化，他看到了，莫衣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淡定，既然如此……
百里东君微微抬头，双唇贴了上去。
莫衣的心彻底不平静了，惊诧地看着百里东君。
“你喝醉了。”莫衣稍微有些慌乱地错开百里东君的吻，伸手想把百里东君打晕，他没有料到百里东君的酒品竟然如此之差……
“我才没喝醉。”百里东君一手揪住莫衣的衣领，一手按着他的心脏处，“你的心是愿意的。”
莫衣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百里东君的眼睛，他的眼神清明，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但或许只是他在蓬莱岛太过寂寞的缘故……
百里东君被盯得面红耳赤，反正他刚才亲都亲了，干脆豁出去道：“莫衣，你是不是男人？”
大不了被拒绝了之后，他就再也不出现在莫衣面前。
莫衣笑了，“呵，小百里，希望你别后悔。”
随即莫衣衣袖一甩，门窗紧闭。
百里东君当然不后悔，从前他为莫衣护法十年，天天对着那张好看的脸，说不动心是假的。
痛并快乐着。
事后，在莫衣给百里东君上过药后，百里东君仍旧床上躺了两天，才颤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
果然，憋了六十几年的男人如狼似虎。
只是，在这之后连续十几天，百里东君虽然跟莫衣睡在一张床上，莫衣却再也没有碰过他，白日里会出去寻一些药材，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百里东君有些郁闷地坐在厨房里酿酒，心道：莫衣叫他别后悔，该不会是莫衣自己后悔了吧？
百里东君倒了一碗刚酿好的酒，喝了一口，直接喷了出来。
“噗……咳咳，怎么这么苦？”从小到大，百里东君还是第一次把酒酿得这么失败。
“怎么了？”莫衣听到动静，身影瞬间出现在百里东君面前，看到百里东君一脸苦色。
“没什么。”百里东君放下手里的那碗酒，他向来不喜欢把话憋在心里，直接问道，“莫衣，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你为什么会这样想？”莫衣微微一愣，不明白百里东君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百里东君脸颊微烫，“那你为什么不再碰我？”
“我让你受伤了。”莫衣终于明白了百里东君的想法，伸手摸了摸他通红的脸颊。
“我早就好了……”百里东君小声道。
“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受伤。”莫衣脸上含笑，原来小百里喜欢肌肤之亲，“所以我准备了一些不会让你难受的药物。”
百里东君一愣，原来莫衣捣鼓的那些东西，是给他准备的？
莫衣伸手揽过了百里东君的腰，身形一闪便带着他回到了房中，接着衣袖一甩，将门窗通通都关上。
百里东君觉得自己完了，面对莫衣，他好像被吃得死死的。
莫衣并非完全不懂情爱之事，只是他比百里东君年长许多，想的东西也更多，比起一时脑热的激情，他更希望百里东君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作为朋友。
那天百里东君发的牢骚，莫衣都听见了，所以那天他才会犹豫。
一个人待在蓬莱岛上的确很寂寞，所以莫衣才会格外疼惜莫离这个天赐的女儿，小心翼翼地对待百里东君。
所幸，小百里并非一时脑热。
4.雪月城
一日，雷无桀闲来无事，和李凡松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唐莲见到，凑过去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雷无桀和李凡松被吓了一跳，雷无桀捂着胸口道：“大师兄，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吓死我们了。”
唐莲双手抱臂，“你们两个怎么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是不是没憋什么好事儿？”
“没有。”雷无桀拉唐莲一起坐下，咧嘴一笑，“我们只是在讨论，萧瑟和无心都是男人，谁上谁下？”
“我看你们两个小子是想讨打吧？”唐莲惊讶于雷无桀和李凡松的无聊，这要是让萧瑟和无心知道了，还不得揍他们一顿？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你们讨论出来了吗？”
“这不是才刚开始就被大师兄你吓了一跳吗？”雷无桀四下扫了一眼，确定萧瑟和无心不会出现，信心满满道，“我赌十两银子，萧瑟是下面那个！”
李凡松摸着下巴道：“可是萧瑟比无心年长两岁，应该他更懂一些吧？”
雷无桀却道：“你们想啊，平日最娇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个，是不是萧瑟？”
李凡松和唐莲点点头，“好像是。”
“那平时，我也舍不得让若依干活，你们舍得让师姐和嫂子干活吗？”
李凡松和唐莲摇摇头。
雷无桀又问道：“我平时也很听若依的话，你们听不听师姐和嫂子的话？”
李凡松和唐莲点点头，媳妇儿的话该听的自然得听啊。
雷无桀一拍手，“这不就对上了？萧瑟说往东，无心敢往西吗？”
李凡松和唐莲竟然觉得雷无桀分析得很有道理。
雷无桀伸出手，咧嘴笑道：“十两银子。”
“你小子，一天天净想这些有的没的。”唐莲拍了一下雷无桀伸出来的手，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转身走了。
李凡松也趁机溜了。
“哎，你们还没给银子呢。”雷无桀追了上去。
刚从蓬莱岛回到雪月城的百里东君和莫衣面面相觑，现在这些年轻人都这么无聊了吗？
莫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百里东君，听媳妇儿的话？
在听谢宣讲课的莫离似乎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然站起来跑了出去，嘴里喊道：“爹爹醒了。”
谢宣微微一愣，跟着莫离走了出去，看到莫离扑进了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长得十分俊美的男子怀里，而许久不见的百里东君正站在那名男子身旁。
“呜……阿离好想爹爹……”莫离许久不见莫衣，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阿离莫哭。”许久不见，莫衣同样很想念女儿，伸手抱起莫离温声哄了哄。
果然，一年多不见，莫离的身体仍旧维持着八岁的样子，一点儿没长。
“百里兄，好久不见。”谢宣和百里东君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他竟然能在雪月城见到莫衣，他的气质果然很像一位仙人。
百里东君朝他笑了笑，“谢兄，这是在给阿离讲课？”
谢宣点点头，“受人之托。”
萧瑟等人听到莫离的哭声，也走了过来，纷纷意外莫衣竟然离岛了？
“师父，你变年轻了。”萧瑟没大没小地打趣道，百里东君两鬓斑白的发丝，已经变成黑色的了。
“你师父我本来就很年轻。”百里东君伸手想要敲萧瑟的脑袋，被无心护在身后躲了过去。
司空长风凉飕飕道：“人家萧瑟说错了吗？大、城、主？”
司空长风把“大城主”三个字咬得极重，可见他对百里东君这个甩手掌柜有多不满。
百里东君难得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也悄悄地往莫衣的身旁挪了一下。
司空长风看了一眼莫衣，这才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为啥他感觉大师兄和莫衣之间也很微妙？
这次百里东君回到雪月城，雪月城倒是越来越热闹了，几个弟子都成家了，师妹李寒衣和赵玉真那个臭道士也成亲了，而且还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他的徒媳妇儿天女蕊也怀孕了，刚满三个月身孕。
莫衣只看了一眼，就说天女蕊腹中的是双生胎。
司空长风直呼神了，他给天女蕊把过脉，的确是双生胎。
莫衣和百里东君重新入世，在江湖上也掀起了一阵风浪。
雪月城近来多了许多江湖人，他们不是想来挑战莫衣，只是为了一睹曾经冠绝榜首甲的英姿，他们也想知道，曾经的冠绝榜第一第二，和如今的冠绝榜第一第二，谁更胜一筹？
不过这个问题不用比，莫衣和萧瑟都不在乎冠绝榜，萧瑟更是直接给出了答案，莫衣依旧是天下第一。
“这还用猜吗？莫衣先生入神游玄境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无心紧紧握着萧瑟的手，笑道，“我只知道，我们比莫衣和百里东君先在一起。”
“这么说，其实是我们赢了。”
萧瑟同样眉眼含笑，他们未来也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