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早餐就在正房的客厅中凑合。
两人刚刚到桌边落座,筷子还没拿起,门口来人通报:“夫人,齐玉求见。”
“哦?”江七七有些意外。
茶楼里的事程子贤和齐玉两人能够全权处理好,几乎用不到她这个老板,是什么事能让齐玉一大早上门来找她。
“让他进来吧。”
香儿看着面前一口没动的饭,心都要碎了,那可是她提前一个多时辰起床,盯着厨房一道一道手续做出来的:
“小姐,还是先吃点早饭吧。”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不会不吃早饭的。”江七七安慰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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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主子。”
见江七七到来,齐玉拱手行礼,几天不见他个子似乎又窜高了些,整个人显得的丰神俊朗,往那里一站十分吸睛。
江七七款款落座:“坐吧,你一般不会来找我的。”
“是的主子,只是这次事发突然,我与程兄都拿不定主意了。”
虽然齐玉很尽力的在控制情绪,但毕竟年纪尚小,江七七又善于观察,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明明是坐着说话,他的脚尖始终向外,桌上的茶一口没动,眉间也似有愁云。
“既然如此,那走吧。”江七七直接扯了个面纱来戴上,先一步起身迈了出去。
齐玉愣了一下:“主子不先听一听是什么事吗?”
回答他的是江七七渐行渐远的声音:“路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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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次的事的确不算小。
茶楼里一位顾客在昨晚喝过茶之后回家一直腹痛不止,不消一个时辰竟然死了。
若是寻常百姓,或许好好调查一下赔些银子也就算了,但偏偏死的那人是个高官家的纨绔子弟,因着家里的关系也做了个无实权的闲官。
但毕竟是朝廷命官。
“茶楼喝死朝廷命官,这的确是大事。”江七七说道。
“事出以来,那死者家属便不依不饶,程子贤多次试图与他们交涉,希望先调查尸体,但对方始终不愿意把尸体交出,只一口咬定是我们茶楼害死了人,最后一次更是动用关系直接让刑部把人抓走了。”
“程子贤被抓了?”江七七惊讶道。
齐玉沉默着点点头,不然他也不会走投无路去找主子。
他垂在袖子中的手死死攥着,一方面是担心着急,另一方面也是生气。
气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关键时刻除了能传个消息什么都做不了。
江七七也沉默着,思索着。
马车很快来到茶楼,刑部的动作很快,茶楼后门已经都被贴上了封条,周围围了一圈人正在看官兵在楼中搜索。
“都搜仔细点,务必要把这奸商的毒茶全部找出!”刑部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门口指指点点。
被压在墙角的跑堂眼尖看到了齐玉,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推开拦着他的官差跑到两人跟前:
“齐小爷,终于您回来了,官府他们要封了咱们茶楼,把楼里的东西都充公!”
齐玉看向江七七,主子在这里还轮不到他说话。
江七七笑了一下,眼角玩起来,只是笑意没有深达眼底:“这位大人便是刑部侍郎大人吧。
江七七见过刑部尚书,还好不是他,不然她这没有伪装的样子搞不好会被认出来。
侍郎回头一撇:“谁啊,没看到本官——姑娘,什么事啊?”
看到江七七侍郎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蒙着面,但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这肯定是个美人,就算不是美人这身材也绝对够妖!
侍郎眼睛直接粘在了江七七身上,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小美人,大人我在办案呢,你可有什么诉求要说啊?”
齐玉眉头一皱,侧身上前就想挡住他的视线。
却被江七七拦住了。
江七七一手挡住齐玉,一手“唰”开了把扇子挡在脸前。
等等,那扇子?齐玉迅速摸上自己后腰,眨巴眨巴眼...扇子没了。
江七七手里捏着扇子,双重遮挡让刑部侍郎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大人,小女子便是这茶楼的老板,听说出事了刚从家中赶来。”
“原来你就是茶楼老板啊。”侍郎笑了一下,“你可知你们茶楼里有毒茶,喝死了一位朝廷命官!”
“啊?怎么会这样?!”江七七语气尽是惊慌。
侍郎挺着他的大肚子往前走了一步,恐吓道:“毒杀朝廷命官,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江七七似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较弱的身躯往后退了几步,摇摇欲坠的抽泣道:
“怎么会这样?我从西南来到京城,无亲无故,好不容易拿出全家身当开了个茶楼,现在......银子没赚到,命都要搭进去了。”
“无亲无故?”肥侍郎眼睛亮了一下,脸上的肉挤在一起露出了一个笑。
“不过姑娘你也别急,我们刑部是最秉公行事的,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他笑着向前两步:“姑娘来的匆忙,想必没吃早饭吧,我的府中已备好了饭菜,不若去我府中用餐吧。”
他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眼神自上而下扫视着:“顺便我们还可以聊一聊这件案子。”
这样充满冒犯的言语动作,齐玉已经准备好揍他了。
哪知江七七不但不生气,反而笑起来:“侍郎大人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毕竟我是杀害朝廷命官的嫌犯,与大人接触过多怕是不好吧。”
“不会、不会。”刑部侍郎猥琐的搓搓手,“我们断案自然要跟嫌犯多多接触,职责所在本官义不容辞。”
这女子虽然只露出一双眼,但眼中带着的三分委屈七分魅色,看一眼都让他骨头都酥了。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不再推脱了。”江七七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刚刚开门营业的店铺,“大人家中太远了,我们不妨在这里吃一些饭菜先。”
刑部侍郎当然不愿意,只有回家他才好办事。
但是想到吕少爷的交代,他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