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衣锦青年正在专心看着勾栏表演,忽听得小厮之言,猛一回头,原来是裴循。
裴循极目眺望了一会儿,锁着的眉头逐渐展开,作讶异状:
“还真是。林盼和孟抗怎么会在一起呢?”
小厮道:“这旁边就是孟家,林盼指不定就是从孟府里出来的。”
“奇哉怪也,林盼和孟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裴循再次皱起了眉头,皱了没一会儿,就又展开了,“原来他们早就有一腿啊!”
裴循心下思忖着,去年自己受孟抗殴打时,林盼敢带头嘲笑,而后来孟抗也为林盼说话,看来并非是空穴来风啊!
“原来孽情深种,始于当日。”裴循口中念念有词,只憾自己不曾看出来。
被裴循偶然间看到的事,林孟二人却是全然不知的。
孟抗送走林盼,回到自家府中,内心生出了些别样的感受。
“林姑娘待我这般情深意重,她会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孟抗就下意识自己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正如孟青和孟遇安常对他做的那样。
“孟抗啊孟抗,荀姑娘那次的篓子还嫌捅得不够大是吧?又开始对林姑娘想七想八......”孟抗自言自语道,像是在给自己上课。
孟抗冷静下来,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不大可能。
林盼一直大大方方的,和自己相交时没有一丁点羞涩扭捏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别的意思。
因此孟抗得出结论,一定又是自己想多了。
收起杂乱无章的心思,孟抗摆正了自己的态度:做人做事要坦荡大方,别老把那点事放在心上。
三日后的清晨,钟弼和孟抗便出发离开洛阳了。
钟孟二人率司州军队沿黄河一路向西,经河南、弘农二郡后,很快就抵达冯翊郡。
此时正值一年中的大寒之际,钟弼决定让大军在冯翊郡稍作调整,而不是急于行军。
“孟公子,陛下让你跟着我学习历练,那我可就腼颜赐教了。”钟弼对孟抗道。
孟抗比三年前初见钟弼时成熟了不少,现下很有礼貌:
“我既然是钟将军的校尉,怎么敢让将军唤我‘公子’呢?将军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好,孟抗。”钟弼当即转变了称呼,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孺子可教也,果然不是当年那个莽撞少年了。”
孟抗笑问道:“钟将军要赐教我些什么呢?”
钟弼现在很是欣赏孟抗,也跟他逗趣起来:“这第一课嘛,你已经自己给自己上过了。”
“嗯?”孟抗茫然不解,愣愣看着钟弼。
钟弼捏紧了他的肩胛,道:
“军队之中,只有军职,没有权贵,就是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