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小半时辰,所有人已经在贺兰府正堂等候。
我扶着尚且恢复心神的楚舟和宋怀坐在一旁,林远也因为收到了阿苑的密信,带着云烛和南子言赶了过来。
贺兰啸华因为受伤最严重,已经死去。
其他被涉及的修士也都慢慢苏醒,虽然内心愤怒到想拆了贺兰府,但还是看在我们黔山道人的面子上勉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白玄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正堂之上坐着一个紫袍男子,他五官端正威严,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气势非凡,令人不敢直视。
“贺兰丞相,还请节哀。”
白玄将白布盖在已经彻底身死的贺兰梧泽脸上,随即又将贺兰宇提到正厅中。
看到贺兰仲谦的那一刻,贺兰宇彻底绝望了,他愤怒的盯着白玄。
贺兰仲谦淡漠开口:“今日之事是我贺兰仲谦管教无方,闹出如此荒唐之时,我将亲手灭了这畜生,还我儿梧泽、我兄啸华、以及无辜枉死的淮阳百姓一个公道!”
说罢,贺兰仲谦站起身,阴影瞬间笼罩贺兰宇,他惊恐的甩着头,嘴里发出呜咽声。
白玄挡在贺兰仲谦身前:“贺兰丞相,贫道知你哀痛,但还请理智行事,这贺兰宇怨气太重,如若就这样被你斩杀,怕是会变成厉鬼,不如好好盘问盘问他来龙去脉,为他了了心结,我再好送他上路。”
“哼,孽畜。”
贺兰仲谦甩了甩衣袖,随即坐回了主位上。
白玄举起手将一道符纸拍到贺兰宇后背:“许久没说过真话了吧?今天就把你所有的不甘都说出来吧。”
说罢,白玄拿走了塞在贺兰宇嘴里的鞋子。
“贺兰仲谦!你有什么资格杀了我?!我是贺兰家的长子!你辜负了我母亲!你骗了我,你明明说过要好好抚养我长大成人的!”
贺兰宇咆哮道。
贺兰仲谦语气冷漠,仿佛跪在地上的人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而是一个路人:“贺兰宇,死到临头你还在信口雌黄,我真后悔没听那白衣道长的话,用你的命换了梧泽的命。”
听到贺兰仲谦的话,我们几人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又是白衣道人。
贺兰宇绝望的笑着:“你还认为我在说谎!你还觉得我在说谎!明明撒谎的人是你!那晚我都听到了!你哪是没答应他?你只是迟疑了片刻,只是迟疑了片刻啊!你便应了那白衣道人的法子,派人去紫鸢潭中取夜啼,要将贺兰梧泽的灵魂封进我的身体里!!!”
“住口!”
贺兰仲谦怒斥道。
可贺兰宇更加激动:“你我父子二十多年,我虽愚笨,不学无术,但我这么多年一直恪守本分!我怕辱没了贺兰家的名声,从不到外面丢人现眼,可你呢?难道那片刻的迟疑,就是你对我全部的爱么?!”
“他疯了,白玄道长,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