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晴空万里的山脚下,忽然飘起了勾连天地的细密雨丝。
距离热闹的庙会坊市不远处的拱桥上,站着一撑着竹伞,容貌俊美的青衣男子,在雨中站了太久,他本就气血不佳的唇色染上了些许苍白的水汽。
“哥哥,你说的那人,当真会出现吗?已经距离预估的时间过去许久了。”
一旁一个勾着篮子假意卖花的小姑娘凑了过来,看着拱桥下空无一人的来路,小声问道。
谢停舟抿唇,他无所谓那人会不会来,即便是给的那些定金,也足够他的药吃到明年,他有九成把握,今年可以通过秋闱,只待明年春天,他定会金榜题名,学以致用,造福一方。
唯有如此,他身上的罪孽,才可洗刷些许。
“她不会来了,我们回去吧,咳咳……”
萧玉璇在胭脂铺子里等了许久,久到天色渐渐暗去,周遭都开始点上灯笼,李妈妈才亲自带着人找上门来,一张素日里严肃端正的脸上都染上了几分忧色。
“五姑娘,可找着您了,夫人和大公子都急疯了,您不是跟着大公子和四姑娘一道的么?怎么会在这里?”
萧玉璇道:“李妈妈,我也不知为何,只是错眼看个东西的功夫,就与他们走散了。”
“好了好了,既然没事就好,快随老奴一道回去吧。”
李妈妈与掌柜娘子道了谢,才拥着萧玉璇离开。
一群人哗啦啦走了,掌柜娘子和伙计还在背后唠嗑:
“你们说这萧府五姑娘,怎么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不是说她见不得萧四姑娘,总是仗着亲女儿身份欺负她?感觉也不是很跋扈无礼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况且长相也没有传闻中的貌若无盐,以我卖了这么多年胭脂水粉的经验看,顶多是从前流落在外晒粗糙了些。”
几个人面面相觑,也明白了这里头自有官司,那些深宅大院的水可浑着呢。
萧玉璇下了马车,还没走到花厅,就听见里面一片争执声。
萧玉瑶委屈卖惨的声音细若蚊呐:
“母亲,大哥,都是玉瑶不好,如果不是我要给大哥买扇坠子,五妹妹也不会赌气跑走。”
萧珏连忙解释道:
“母亲,明明是那萧玉璇擅自离开,许是讨厌我们不想和我们待在一处,又或是见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就挪不开眼了,无论如何,都和玉瑶没有关系!”
萧夫人说:“萧珏!你一口一个萧玉璇,还有没有将她当做你的亲妹妹?叫你照顾两个妹妹,你就只顾着玉瑶,玉璇自找回来一个多月,从来没有出去过,万一她真出了什么事……”
萧玉瑶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都是玉瑶的错,若五妹妹当真有什么不好,玉瑶自请出家做姑子,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事来。”